十二月初旬,天空仍舊飄著小雪,姜圓圓見他這么反抗白菜,于是今日打算吃魚。
她從缸里挑了自己養的最后一條魚,盤算道:魚吃完了還有兩只雞,都吃完了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那日楚景進山獵的東西換了差不多二十兩銀子,山雞和兔子賣了三兩,那狐貍值錢,因為是楚景捉到的,所以姜守正把大頭讓了出來。
兩人現在手里的存銀差不多有六十兩,年前吃點好的完全夠了!
楚景將廚房里的白菜搬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這會兒心里舒坦些了,坐到凳子上開始洗衣服。
兩人各干著各的事情,小院里安靜又溫馨,敲門聲響起時,姜圓圓剛把魚下鍋,喊道:楚景,去開門!
楚景擦干手,見外面是余婆子,立刻又把門關上了。
姜圓圓從廚房里探出一個頭來,是誰呀
楚景搖頭,沒有人,聽錯了。
門外的余婆子卻是嗚嗚哭了起來,圓圓啊,奶真的知道錯了,你大伯沒了,我們一家實在是過不下去了,你就當施舍我們,給我們點吃的吧。
屋內沒有動靜傳來,隔壁的張嬸子卻先開門了,余婆子,不是我說,你們一家也太厚臉皮了,當年你怎么不記得圓圓也是個小姑娘,你們一家人那么逼她,還要把她賣給張瘸子,凈不干人事兒,這會兒沒轍了要來討吃的,早當初怎么沒想到!
姜大伯在牢里死了,被嚇死的,吳氏一心想著改嫁,余婆子拉扯著姜富貴,姜富貴被慣壞了,這不吃那不吃,前些天也病了。
這一家人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張嬸子的話余婆子充耳未聞,她豁出去老臉了,姜圓圓不給吃的她就跪在這兒,讓她背個不孝的罪名。
院子內,姜圓圓也自然聽見了余婆子的聲音,她重新進了廚房,把鍋里的魚翻面,又去找干辣椒放在哪里。
楚景見她沒反應,這才繼續去洗衣服,他手勁兒大,冬天里的厚衣服很快就洗好了,然后掛在屋檐下等干。
過了會兒,余婆子還是沒走,姜圓圓對楚景道:你不是不愛吃白菜嗎拿一顆白菜給她吧。
楚景抿唇,我愛吃。
他是一個心狠的人,或許不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并不會有任何動容,但余婆子雖說是姜圓圓的親祖母,但她的所作所為已經不能被稱為人,是畜生還差不多。
聽他這么說,姜圓圓也沒說什么,將煮好了的魚盛起來,那吃飯吧。
楚景見她只是隨口一提,沒有真的要幫余婆子的想法,這才放心,不幫無用之人,不幫該死之人,這是他一貫的準則。
姜圓圓不開門,余婆子就當真在門口跪著了,一直跪到受不住,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孫女兒嫁給了孫家,于是便往孫家門口一倒。
孫家要臉面,給了余婆子一袋小米,但是姜冬蓮卻慘了,一直被打到半夜隔壁才安靜下來。
等到次日一大早,孫家又去請大夫,姜圓圓跟著聽了一耳朵,這才知道原來姜冬蓮懷孕了,孩子被打沒了。
她過得慘,但余婆子卻毫不在乎,要了一袋小米后沒兩日又來,這次還帶著姜富貴,說要在孫家過完年再走,結果兩人沒留下來,余婆子在孫家門口罵,姜冬蓮自然也是討不了好。
雖說這事和姜圓圓已經沒多大關系了,但她每天聽著也實在是鬧心,于是在一個被吵得不能睡的晚上,姜圓圓拍案決定,明天去鎮上看房!
次日一早,姜圓圓便帶著銀子和楚景出門了。
來到牙行,各種租賃商鋪房屋的牙人正在打瞌睡,見著兩人,都紛紛打起了精神。
姜圓圓看了一圈,來到一個約莫四十歲上下的牙人跟前,那牙人立刻道:姑娘我們葫蘆巷子的屋子價格低、位置好,剛好就還剩了一個一進的院子,以前賣八十兩,現在只要七十五兩就能買!
這么貴!姜圓圓連忙搖頭,來到另一個牙人前面,那牙人介紹道:姑娘,我們這邊賣的是綠水巷的院子,雖然沒有葫蘆巷的位置好,但離集市近,您平時買個什么也方便,有個一進的院子三間屋子,只要六十兩,就是里頭的東西有些舊了,也有新的,但要稍微貴些,六十五兩,您要不去看看
一間屋子買下來就是姜圓圓現在全部的家當,她縱使想買,手里頭也有些為難。
牙人看出她的為難來,笑笑,不過您要誠心想買,肯定能給您再便宜些。
話既如此,姜圓圓便道:走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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