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看向陸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仿佛這片天地之間,唯有陸軒一般。
所有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他一人的身上。
她緩緩攤開手掌。
六府令飛入了燕安的手中。
只見六府令微微發光。
過往曾經的一切,緩緩投射在了長空之上。
從陸軒第一次出手救他開始。
再之后,便是燕安踏上修行之路。
后,知曉煉制兵人之法。
隨即……便是第二次中州之戰。
最后,便是無數載的漫長歲月。
這中間橫跨了無數載的歲月,盡數投射在了陸軒的面前。
他微微凝眸。
燕安看向陸軒,臉上雖然有喜意,但并無多少波動。
漫長歲月的無盡消磨,早就已經消滅了她大半的人性。
若非不是兵人之法,可能連燕安的身軀,都無法保留至今。
“人,終有盡時,而器,則可長久留存。
若不能以人身跟隨于你,便只能以兵器身份,再度重逢。”
此乃六府令上記載的最后一句話。
陸軒臉色微凝。
所以……
這青虬龍王所說的是真的。
陸軒每一次出現。
都相隔了萬載歲月。
但休說是圣主境……
就算是大帝,壽元又能有幾何?
終究,只能消散在漫長的歲月之中。
甚至是了無痕跡,只剩下姓名傳世。
而……
若放棄人身。
以兵人身份。
便能夠換取更長久的壽元。
就算最后人性被徹底磨滅。
理智消亡。
卻也能夠再見你一面。
權當……
報答昔日救命之恩。
陸軒見此。
眼神微凝。
正是因為他在溯世三境之中。
每次出現,都要間隔萬年之久的歲月。
才讓燕安知道,她有可能再也等不到自己。
就算這個萬年能夠再見一面。
可下一個萬年,陸軒還活著,自己壽元又能有幾何?
倒不如以現在之身。
以最完美的姿態。
保留下來。
眾人見此景,均是沉默。
眾人見此景,均是沉默。
他們也沒有想到。
這中間,竟然還有這么多的事情。
六府令,確實不是什么喚醒驅動燕安的信物。
而是,保存她最后記憶乃至于身份的工具。
而那六位上古異獸。
也是昔年跟隨燕安的頂級強者。
只是……
這中間的歲月,實在是太過漫長。
連同這些老祖級別的上古異獸,最終也是垂垂老矣。
再無往日風采。
縱使青虬龍王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
卻也在這暗無天日的敗王山脈,最終消磨了神智。
身為青虬龍族最后的殘裔,卻也成了一條瘋龍。
最后在這里,丟掉了最后的性命。
“你是……承天者……”
燕安輕聲說道。
似乎在陸軒面前,她最后的一絲人性,才能得以保留。
陸軒見此,眼神之中始終閃爍出來了一絲不忍。
燕安選擇以兵人之身撐到現在。
實則,也是為了報恩。
但當年,他不過只是順手人情。
從未想過燕安償還。
如今燕安將自己化做兵人。
倒是讓陸軒感到了一絲慚愧。
“兵人之法……可有解……”
陸軒閉上眼,開始思索不死丹神留下的傳承之內,有沒有破局之法。
但想了良久,卻也沒有多少的思路。
兵人之法,本身就太于偏門。
乃至于修行的人,都無多少。
這樣的法門,以不死丹神的傲性。
他定然不屑一顧。
畢竟這位爺……
可是連道都敢斗上一斗。
徹底消滅了自己壽元桎梏的存在。
這樣的行為,古今無數載,乃是唯一一個。
此時,眾人看著燕安,也是微微凝眸。
他們站在遠處,倒是看不清六府令內的全貌。
但也能看出來……
這燕安與陸軒,有過于深刻的淵源。
這份淵源,甚至是讓不少圣地之主,都為之感嘆。
縱使無數載歲月過去。
這燕安,始終如一。
這份心性,當世之人,又有幾人可比?
“沒有辦法嗎……”
陸軒微微凝眸。
辦法或許有。
天道,始終都有一線生機。
為人所爭。
為人所爭。
世上,本來就沒有事情是絕對的。
縱使是壽元的桎梏。
不死丹神也能將其破除。
而這兵人之法,也定然會有破解的辦法。
若能解……
這燕安,便是大概率可以找回曾經被消磨的人性。
只是……
難度,太大!
此時,一只手輕輕搭在了陸軒的肩膀之上。
云夢音。
她看向陸軒,眼中同樣閃爍過來了一絲不忍與同情。
“會有辦法的,一定的。”
陸軒點頭,“是的。”
燕安此時看向陸軒,緩緩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陸軒的臉。
而此時……
唰!
一道身影出現!
身穿滄瀾圣地的服飾。
氣息,也是至尊境巔峰。
可以看出,在滄瀾圣地之中,也是第一等的精銳。
他對云夢音微微一禮,隨即臉色陰沉,說道:“圣主大人……
東海……有變故!”
聞,云夢音微微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