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霍云珠出殯。封家的親戚,世交,生意伙伴們都來了。一場葬禮,辦得十分不輕松。所有人輪流上前給霍云珠的遺像鞠躬。葉星語站在旁邊,穿著素黑套裙,純黑高跟鞋,跟著英姐一起給客人送答謝禮盒。封薄在外面招待客戶。累了,葉星語就往封薄的方向看去,他站在大門的位置,一襲黑色西裝,肩線優越。有些人跟他交談,他便回幾句,神情自始至終的淡漠。葉星語是有點心疼他的。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一件接著一件,雖然霍家母女被抓進去了,但封薄也累到了極致。先是從美洲回來,然后西西被綁架,再到霍云珠離世,可以說,這一個月以來,他都沒好好休息過。葉星語時不時就看一眼他。等到空閑了,葉星語便端一盤吃的過去給他,封薄。封薄站在門口,糾正她,叫老公。他總是不讓她叫名字。葉星語只好說:老公,都快中午了,你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葬禮從早上6點持續到現在,他什么東西都沒吃。西西放在蘇顏顏家里,小孩子不適合出席葬禮,所以由蘇顏顏照看著。封薄看了一眼盤子里的食物,實在沒胃口,搖了搖頭,沒胃口,晚點跟賓客一塊吃吧。也好。葉星語看了眼時間,馬上就中午了。他將她的盤子放下,揉了揉她的小手,一上午都在包裝答謝禮,手酸了吧還行。是有點酸,不過他關心她,她就覺得好多了。兩人說了一會話,桑墨寒跟沈清越過來了,還有一個人,他們共同的好友容越白。幾年不見,容越白看著比以前更成熟,更俊美了。葉星語驀地一抬眸,就看到了門口的容越白,四目相對,葉星語輕輕頷首。容越白見到她和封薄站在一塊,眸色有些復雜,喊了一聲,嫂子。葉星語點點頭,忽然不知道喊什么,就叫了一聲,越白。……旁邊的男人氣息似乎變冷了。葉星語感受到了,側過頭,就對上了封薄略寒的眼,睨她一眼,又轉開了。葉星語莫名其妙,這么盯著她干什么什么時候回來的封薄問容越白,神態淡漠。容越白道:昨天回來的。霍云珠過世了,容家特意讓容越白回來的。封薄頷首,這次回來,還回去嗎不回去了,年紀大了,爸媽讓我回國結婚。容越白笑笑,這幾年,他在華爾街頗有成績,容父有意讓他回來繼承家業。而且,容家父母不喜歡外國女孩,認為太開明奔放了,也怕兒子在國外不回來,所以借著身體不好的由頭說要退休養老,將他引回來,正式接管容家的大業。挺好的。封薄的嗓音淡淡的,引著他們進去鞠躬。禮畢,幾人站在一塊說話。葉星語回到了答謝桌。許牧在旁邊做記禮金的工作,葉星語指揮傭人搭配好答謝禮,包裝成一個精美的袋子,給每個前來吊唁的賓客送上謝禮。這一忙就是一小時。一小時后,就是宴席時間了,所有人轉移到星湖畔去吃飯。付明珠是中午才過來的,直接來了星湖畔,穿著一襲黑色連衣裙,走過來問她:星語,累不累有點。站了一上午,葉星語累得腰酸背痛的。她捶了捶自己的后背,帶付明珠入正廳去,里頭擺了無數張桌子,熱熱鬧鬧的。主桌上,全是封薄的好朋友。這群人,都是深城有頭有臉的名流精英。只不過封薄自己不在。葉星語帶付明珠過去,沒見到封薄,問:我老公呢這句我老公呢引來了容越白的注視,他的目光在葉星語身上停留了一會,記得幾年前,她都是喊三哥封薄的,現在的稱呼明顯親昵了很多。三哥剛讓我們先吃,就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沈清越回答她,同時沖付明珠招了招手。付明珠現在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她彎唇笑笑,曼妙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葉星語給封薄打電話。我在樓上。封薄的聲音聽著有些嘶啞,想來是累極了。葉星語讓許牧看著大廳,自己去樓上找他。進了主臥,封薄靠坐在沙發上,外套已經脫了,放在旁邊。骨節分明的手撐著腦袋,長腿交疊,黑色長褲修飾出又長又優越的線條。葉星語注意到他皺著眉,輕手輕腳走過去,將雙手放在他腦門上,輕輕幫他揉按著。她一按,他就醒了,睜開看到是她,微微一笑,你怎么上來了飯點沒見你下去,就上來找你了,是不是很累她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嗓音輕柔。封薄輕輕嗯了一聲,這幾天沒睡好,有點頭疼。是的,這幾天都在忙霍云珠葬禮的事情,封薄累壞了。葉星語問他:難不難過問霍云珠過世了,他難不難過,畢竟是他親媽。封薄沉默了片刻才說:其實幾年前,我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了,可能做了四年多的心理準備了,現在狀態還好。不過,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有點點的隱疼。腦門緊繃,心里疼,就是他母親逝后他的感覺。從此以后,他只剩下葉星語和西西了。想到這,他握住了她的小手,將她拉到身前來問:西西呢在顏顏家里呢,大概是跟墨墨在玩,等下午宴席結束了,我就去接他回來。下午一塊去。封薄捏著她的小手。葉星語說:不用啦,我看你這么累,下午你好好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我怎能放心你自己出門封薄的嗓音懶懶散散的,自上次你們出事,我就想,以后我都要陪著你們一起。葉星語聽了,心里暖暖的,抱住他說:好呀,老公。她的嗓音軟軟糯糯的,封薄看了她一眼,笑了,攬住她,滿懷清香。他忽然抱了過來,葉星語愣了愣,怎么抱我就想抱抱你。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