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愛過的人已經陌生,用模糊不清的口吻說:“我們都談婚論嫁了,都見父母了,你不能說分手就分手……”
許婧打斷他:“蔣繼明,你不問為什么?”
蔣繼明頓住,沉默。
許婧:“你不問我為什么突然要分手,你很清楚原因對不對。”
那些算計,趁許婧父親去世催他們領證,空手套白狼,蔣繼明都清楚。
“我家里……是我們不對,”蔣繼明還沒有放棄,“你走之后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我爸媽沒有好好對你。我跟他們都說過了,過定禮一樣都不會少的。你回來,我們去看婚房。我媽也很后悔,她是無心的,她只是希望我們早點成家,沒想要趁你爸不在了……欺負你。”
吃絕戶三個字太難聽,蔣繼明說不出口。
實話說他的解釋不算無力了,道了歉,連親爸媽的錯也沒推脫,實際問題也沒回避,已經保證了過定禮不會少。
如果許婧還愛著蔣繼明,以她的性格可能也會想到分手,但聽完這樣一套話,蔣繼明再賣賣深情,她肯定就心軟回去了。
畢竟她習慣了委屈自己,體貼他人。
蔣繼明其實很了解許婧,知道她的底線在哪里,就懂得如何利用她的心軟,利用她愛自己,在她的底線附近試探。
所以上輩子許婧也不算自己一頭熱扎進家庭里,有她自己的因素,也有蔣繼明一步步的引導。
他們最終沒在電話里談出什么結果。
許婧堅持分手不回去,蔣繼明也不可能接受。
許婧嘆氣,想要向前走不容易,她雖然重生,身后仍然拖拖拉拉,蔣繼明肯定還會想辦法來勸回她。
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掛掉蔣繼明的電話,手機界面退回到之前的畫面。
是何易的信息。
和蔣繼明通話之前許婧在想什么?
她在想接受何易的幫助,找一個靠山,找一個后門。
許婧笑了一聲,把手機丟開,倒在出租房嘎吱響的廉價床墊上。
老毛病怎么就忘了呢?上輩子找不到工作,她靠蔣繼明做了家庭主婦,結果是那樣;這輩子同樣的問題,她又想靠一個樣子都想不起來、連朋友都不算的學弟了?
人不能老在一個坑里摔跤吧?
不是說好的靠自己么。
是她做家庭主婦太久,膽小成這樣,什么未知都不敢去碰,什么挑戰都不敢上,非得呆在別人的庇護傘下才行?
那她還不如直接認輸,跟蔣繼明回去做她的家庭主婦,反正一樣的沒意思。
她不信她不能靠自己找到一份的工作。
——對了,不是還有個城中村附近的兜底嗎?
許婧粗略查過,社保繳納人數不足十人的小公司,背調是不可能背調的,方家俊更不可能從省話打電話到這種公司給許婧下絆子。
說不準他還巴不得許婧墮落到這種公司呢,寫在履歷上都嫌丟人。
許婧仿佛看到方家俊的嘴臉,嘲弄地對她說認命吧,你就這點斤兩,只配呆在這樣的垃圾公司,一輩子沒法翻身。
主營項目是什么來著?兒童劇場……甚至專業對口,許婧都不用轉行。
還有那走路不用十分鐘的通勤距離。
許婧仰面倒在床上,手臂壓著眼睛,沒心沒肺地笑起來,這是她的天選崗位啊。
行吧,就它了,反正她也沒得選。
再給她五分鐘,五分鐘的時間用來認命,然后爬起來,認命不認輸,垃圾公司又怎樣,她跟對面約明天的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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