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距離阮萬鈞的營房有點遠。
阮江月到的時候,營中將領除去必須巡守的之外,其余幾乎所有都到了,聚在院中都想求見將軍,探望傷情。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阮萬鈞重傷剛醒,需要靜養。
竟是一院子的大漢都忍著好奇和關懷,靜悄悄的,除去呼吸聲其余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
阮江月一到便有人看到了他。
那人輕呼一聲宣威將軍,引得大家都回頭看去。
后整齊劃一地后退半步,沉默行禮讓出一條路來。
阮江月顧不得回禮,大踏步進到了營房之中。
當看到面色憔悴昏睡數日的阮萬鈞靠坐在床榻上之時,阮江月猛然止住了腳步,眼底是難以忽視的喜色。
不過她卻到底還是鎮定的。
喜色只浮動一瞬,便被迅速收斂。
阮江月上前,停在阮萬鈞床前三步遠處端正行禮:父親。
嗯。
阮萬鈞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虛弱,朝著阮江月擺了擺手:免禮吧,坐下說話……讓外面的人先散了。
后面半句是與李沖說的。
李沖在聽聞阮萬鈞清醒的第一時間便奔了過來,如今就守在床邊。
這一次實在危急,李沖看到阮萬鈞睜眼的那一瞬就激動到熱淚盈眶,如今眼眶還泛著紅。
他快步起身出去,吆喝著讓外面的將領暫且退走,又很快回來停在阮萬鈞床邊。
阮萬鈞示意李沖也坐下,虛弱地出聲:昨夜……我雖未醒,但這房中發生之事我隱約感知到一些。
是個什么情況
阮江月垂眸回:昨夜是有人行刺父親……
當下,阮江月便從昨夜行刺之事,說到阮萬鈞中毒。
繼而連著季長風投毒,以及季長風和白若雪都可能是西楚人,還有對此次戰事起因的猜測都簡明扼要地告訴了阮萬鈞。
李沖還沒想到屠殺大靖百姓的事情是季長風那些人干的,嫁禍南陳軍隊挑起戰火,現在聽阮江月說完著實愣了半晌。
阮江月說:挑起戰火之事雖是我猜測,沒有證據,但我以為,十之八九就是那樣。
大靖人不可能自己殺自己的百姓,而南陳人沒做。
不是居心叵測的季長風等人還會是誰
阮萬鈞眉毛緊擰,緩緩點頭:你推測的有理有據……咳咳……
李沖連忙上前扶住阮萬鈞手臂,輕拍他后背。
阮江月則起身,去端了杯溫水來送到阮萬鈞唇邊。
阮萬鈞喝了幾口潤了喉,才又問道: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李沖沒吭聲。
他當然知道這是問阮江月的。
阮江月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大靖人這次來勢洶洶……
縱然我們是被嫁禍的,但能不能說的清楚、大靖人又肯不肯聽我們辯解,現在都還不知道。
所以,我與李叔早上商議了,遞求援的折子到朝中去,請派援兵和糧草。
以防大靖人不斷強攻,我們不好支撐。
關內加強防衛、清查與季長風有關之人,揪出他們的殘余勢力是必須的,這件事情今早已經開始了。
再者,我還想派人去大靖被屠戮的山村之中查看一二,想找一些證據,找一些機會,看能不能免戰。
話到這里,阮江月頓了一頓,認真說道:大靖兵強馬壯,非要與他們硬碰硬,我們可能會死傷慘重,還討不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