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卻微蹙著眉,并沒有因為一切在控制之中洋洋自得,如此看來,他在這營中兩年,網羅了不少人。
竟能在一夕之間惹出這么多種事端,也便是我們警覺,早做了準備。
如果我們沒有懷疑過他,任由他隱在暗處伺機而動,不知他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李云澤的神色也瞬時凝重起來。
這個季長風的確隱藏的太深,今日阮江月和李沖說起季長風的可疑之處,李沖都難以置信。
還是阮江月擺出諸多巧合,李沖才不得不信。
繼而擺下今夜場面以待。
他弄出這么大的亂子,恐怕今夜會有更多的動作。
阮江月微瞇眼眸朝著幾十丈遠處阮萬鈞的營房看,低聲喃道:這青陽關內,能讓他如此絞盡腦汁的,只有父親。
他們那波人雖不知從何處來,但從一開始卻就是沖著阮萬鈞。
如今應當更是目標明確。
阮江月負手便要往外走去,然腳步剛抬起,她又停住看向一邊的阮星瀾:你怎么了
李云澤進來稟報前,阮星瀾就盯著行軍地圖。
到現在還維持著同樣動作,幾乎是一動不動,像是在出神
阮江月有些詫異地湊近,正要喂一聲喊他。
阮星瀾卻慢慢地直起身子來,眸中一片復雜之色,我在地圖之上看到了眉山,這個地方有些奇巧之處。
如何奇巧
你看……他修長手指點在地圖上,眉山地處南陳境內,但又背靠西楚云崖州,只隔著一條江。
我恍惚間想到,眉山之上的劍法宗師似乎是西楚人。
便也有不少西楚人士過江而來,慕名上山拜師學藝的。
他頓了頓,又說:很細碎的記憶,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李云澤怔了片刻說:我似乎也聽到過這樣的說法。
只是瑣事太多,以至于他根本沒想到這些細節,此時阮星瀾提起他才想起來。
是么。
阮江月喃喃一聲,盯著地圖上的眉山之處眸色深沉。
白若雪號稱眉山劍宗的女俠。
據說有不少師兄弟,很受師門疼愛,但關于她是南陳何方人士,這點卻一直十分模糊。
現在卻知曉西楚人也去眉山學藝
那么白若雪這個眉山劍宗的女弟子是南陳人,還是西楚人
她既與季長風有牽連,季長風劍術還不錯。
那季長風又是不是眉山劍宗之人,是南陳人還是西楚人
只思忖一瞬,阮江月定了神色,先去父親那邊,其余的之后再說。
……
夜色越來越深,營中不如往常那般安靜。
因為著火、馬廄那邊戰馬嘶鳴等諸事,整個營中史無前例的亂,這樣深的夜,卻到處都是喧嚷聲。
一道黑影無比熟練地避開所有巡守士兵,輕車熟路來到了威北大將軍阮萬鈞的院落之外。
幾枚線狀暗器打出,那守在大將軍院中的幾名守衛依次軟倒在地。
他輕身縱躍,落到了阮萬鈞歇息的營房門前,推門而入,迅速將門板輕輕閉合。
而后轉身,一邊走向床邊一邊寶劍緩緩出鞘。
就在他走過隔斷之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道低語:季長風。
黑衣人的身子猛然僵住,他握緊了劍柄緩緩回頭。
一個身著天青色軟甲長袍的身影從房間陰影處緩緩走出,不是阮江月卻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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