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東樹低聲說:總兵大人……呃,病了,在府上休息。
病了
阮江月冷笑道:城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垂死也得病中驚坐起吧,怎么病得下去你親自去請他,走不動就抬過來。
褚東樹拱了拱手,正要退下時,外面卻傳來一道嘹亮的哭喊聲,阻住了他的動作。
將軍啊將軍,您可算來了,我可想你想的好苦啊將軍——
哭喊聲音剛落下,一個穿著中衣儀容很是不整,留著兩撇八字須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撲進了兵馬司大堂。
一進來,直沖向阮江月面前長案。
阮江月沒動。
一旁李云澤跨步上前,手臂一展直接把他撈住,又一握那人手肘,將他穩穩扶住。
阮江月漠然說:廖大人這是怎么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成何體統來人,先給你們廖大人更衣。
跟著廖大人來的兩個小廝趕緊上前,一個服侍穿衣一個服侍穿鞋。
那廖大人兀自吆喝了兩聲,晃著腳不想配合。
卻對上阮江月冰冷的眼眸時立即啞了火,乖乖更衣穿鞋束發。
其余武將們看的是滿眼嫌惡,連連皺眉。
他們一群硬漢子,不但要拜個酸腐文官做總兵大人,還是這么個軟骨頭的,不成體統的東西。
何其丟臉。
阮江月卻始終面無表情,冷沉穩定。
這個廖自鳴是怎么回事她當然清楚的很——
廖自鳴原是青陽關內縣衙縣丞,他與農耕之事十分詳熟,還親力親為指導農事,因而很受當地百姓喜歡。
又因詳熟農事,遠近糧商也與他親密往來,他出面籌糧總能事半功倍,于是阮萬鈞親自舉薦。
當然,阮萬鈞舉薦的不是總兵,是軍中糧官!
可朝廷不知怎么回事,直接給他提成了平城總兵。
不過好在,廖自鳴上任數栽,雖然不是很能服眾,還偶爾插科打諢,嘻嘻哈哈,但正經事上從來穩妥。
片刻功夫,廖自鳴當著一眾看他不順眼的下屬的面更衣結束,人模人樣地站在了正堂內。
他朝著一圈兒的武將下屬和氣微笑,仿佛看不到他們眼中不忿。
而后才轉向阮江月,規規矩矩見禮:下官見過宣威將軍,將軍安好,數月不見,將軍比當初更威武了。
廢話少說。
阮江月冷然道:平城是糧倉儲備要地,防衛絕不可輕忽,以后若無我父親帥令,任何人不得對此處防衛指手畫腳。
你聽清楚了沒有
廖自鳴立即朝著阮江月行了個無比端正的下屬對上官的禮,高聲說道:下官領命。
而此時,這幾日對平城防衛指手畫腳過的沈巖剛到堂外。
把這兩句話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臉色陰沉了一瞬,便要邁步入內。
卻不料剛挪腳,門外的陳武上前將他一堵:堂內正在議事,明德將軍請留步。
沈巖怒道:讓本將軍留步我有圣旨在手,前來協助北境軍事,你區區小兵有什么資格讓我留步
陳武不讓。
沈巖更怒了,直接朝著內堂高喊:阮江月——
閉嘴!
阮江月冷聲喝道:你有妻在府,卻與外面的江湖女子無媒茍合,還帶回府上逼妻下堂,你現在有什么臉面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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