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實在激動,勉強靜了幾分,但無法很快便平靜下去。
她心底不免懊惱,默念靜心、靜心、靜心。
阮星瀾溫聲勸了句別急,與阮江月低聲念道: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神合一,氣宜相隨。
阮江月忙斂了神思,唇瓣開合,隨著默念,慢慢地調勻呼吸。
過了不知多會兒,她的呼吸逐漸綿長勻稱,心神都寧靜了下來。
只覺兩股溫熱的氣流從兩人交握的掌心位置,由他的掌中渡入自己的體內,在經脈中慢慢游走。
碰到那經脈之中的淤堵之處后,便停了下來,一點一點碰撞。
阮江月覺得淤堵的地方有一點熱熱的。
熱意在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
待到越來越熱,逐漸發燙之后,便沖破了淤堵之處,經脈恢復通暢舒適之態。
這個過程非常緩慢。
阮江月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流入身體的那兩道熱意之上,竟能敏銳地覺察到,他先前所說的試一試。
這捋順經脈,的確是在他不斷試探,尋找正確方法的過程中完成的。
要休息一會兒。
阮星瀾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現在修復了兩處,剩下三處我要想想,你的身體也要歇一歇的。
阮江月慢慢地張開眼應了聲好。
只覺臉頰上溫溫熱熱的,掃進窗內的光還泛著橘色。
她回頭一看,微微一愣。
原來已經日暮西斜,傍晚了!
他們在這里坐了幾乎一個白天啊!
阮星瀾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下僵硬的腿腳。
阮江月也翻身而起。
卻不妨坐的時間實在太久,又神思怔愣著,便起的有點兒猛。
只一起身,腿腳一麻朝一旁栽去。
她連忙扶住坐榻雕花扶手穩住身形,站在一邊的阮星瀾卻動作比她更快,一把捉住阮江月的手肘,將她穩穩扶住。
起的慢一點。阮星瀾說。
阮江月又應了聲好,就著他的扶持站起身,稍稍跺了跺腳,動了動手臂。
阮星瀾聲音溫和道:吃點東西,晚上好好睡一覺,睡得好身子才能歇的好,明日我們再繼續。
……嗯。
阮江月應下,想留他一起用飯,又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最后在欲又止間,看著他離開了。
等他出了抱月居的門,阮江月在原地站了會兒,來回踱了幾步,眼中喜色越來越是濃郁,高興地蹦了好幾下,又沖過去撲到床榻上。
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阮江月欣喜地低聲喃喃,一把抓起被子罩在自己頭上,禁不住笑出聲來,那笑聲里明晃晃的歡欣愉悅之色。
還沒走遠的阮星瀾聽見了,唇角也不由輕輕一勾。
……
阮江月叫人送了晚飯來,今日心情不錯,胃口都好了許多,吃了不少東西。
睡下之前,她請了李云澤過來,詢問焚月城那幾日的情況。
李云澤回:白日里小姐和那位公子離開后,我便請孟少城主和他的護衛回他們院中休息去了。
這一整日他們都沒有出來走動過。
知道了……煩請李總管看著他們,如果他們要走就送他們出城,不走的話,府上也不許他們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