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亞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說道:“你是指酒,還是指這座城市的味道。”
凌游環視了一圈,笑了兩聲:“離家這么多年,這座城市,早就沒了以前的味道了。”
說著,凌游又提起酒杯:“不如這酒棉遠。”
薛亞笑著搖搖頭:“人嘛,會隨著身份和位置的改變,對世界有不同的認知。”
說罷,薛亞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嘆道:“青年的熱血,比酒涼的要快。”
凌游確實擺了擺手:“我倒是不這么認為。”
薛亞哦?了一聲,笑著看向凌游。
凌游接著舉杯說道:“時代的熱潮滾滾向前,我們總不能始終活在過去,從受益者,變為權力者,這是我們身份的改變,所以你我這一輩,只有比前輩更加奮力的拼搏,才能站在時代的潮頭嘛。”
薛亞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仰頭看向天際,久久未語。
凌游見薛亞有心事,于是猜測了一下,便問道:“今年,沒去看叔叔阿姨?”
果然,凌游猜到了薛亞惆悵低落的心情,是從哪里引起的。
就見薛亞又喝了口酒,然后說道:“兩個人都熱情的邀請了我去他們那里過年,我都沒有應下,我媽后給我生的那個弟弟,去年大學畢業了,連著找了我幾個月,讓我給他辦工作,口氣大著嘞,小單位還不去呢,要進省直的機關單位,他把我當成天王老子了,覺得我無所不能了。”
凌游對薛亞的家庭也有了解,他很同情薛亞的遭遇。
此時老板的烤串烤好上了桌,薛亞便拿起一串羊肉串,可卻沒有下口。
“我爸過年之前,因為打牌,被抓到派出所去了,站在派出所的羈押室大喊他的兒子是薛亞,所長知道以后,只是象征性的罰了他一點款,就把他給放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都是好幾天之后了,他不知道,無形之中,讓我欠了別人一個大人情,他還理直氣壯的說,人家罰了他的款,又不是讓我幫的忙。”
頓了一下,薛亞接著說道:“后來我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因為他平時沒個正當工作,手里錢不多,時不時只有來我這鬧一通,我才給他一點錢,所以他打的牌并不大,派出所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掃賭掃到他頭上呢?我就讓杜大哥幫忙查了查,果然,是被人給舉報的,我猜,應該是云海幫搞的,專門搞我的。”
凌游聽了這話不禁皺眉,他知道這個云海幫做事沒下限,可卻不敢相信,已經沒下限到了這個地步。
薛亞吃了一口肉串,又喝了口酒,接著說道:“我怕因為這事,釀成更嚴重的后果,思慮再三,還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廣平書記坦白了此事,廣平書記沒計較,反而是安慰了我幾句,我這心里,才稍稍輕松了些。”
凌游舉起酒杯安慰道:“這又不是你的問題,而且你處理的很好,廣平書記這人,我很了解,你也別太擔心。”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