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嵐點頭應了一聲,沒再接話,她知道兒子心里是有小心思的,她與裴長風離婚之初,裴家很少讓她見兒子,后來裴志頌長大了之后,又去了國外留學,可以說母子倆有二十年沒有親昵過,直到這兩年,裴志頌和楚秀嵐之間,才多了些走動。
所以對自己的兒子,楚秀嵐現在只有一種血脈親情聯系著,兒子被裴家培養成了什么樣子,楚秀嵐更是一概不知,而且她從沒覺得,對兒子的虧欠,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她異常的恨裴家,又或者說,是恨裴長風。
如今,她找侄子的事,早就在一些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傳開了,楚秀嵐一開始就知道,對于自己這個侄子,裴家早二三十年前就盯著呢,所以只要她一有動作,是絕對不會避開裴家人的眼線的,只不過今天,自己的兒子問起來,讓她格外的不舒服,她覺得,如今的母子親情中,已經夾雜了太多的雜質。
裴長風不缺錢,楚家要是比起財力來,更是沒法和裴家比,但是裴長風惦記的,始終都是楚家的政治資源,楚秀嵐清楚的明白,只要楚家的長孫依然像三十年前那樣,死了或者失蹤了,那等到老爺子閉眼那天,身為老爺子唯一外孫的裴志頌,就是楚老爺子楚景尋唯一的政治遺產繼承人。
她知道,裴長風就掐準了自己是個母親的身份,沒辦法去阻止親兒子這一點,這是裴長風的陽謀,是裴長風可以順利在云海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合理途徑。
但楚秀嵐不希望未來會發展成這樣,她可以立兒青云志,扶兒上青天,可她絕不允許被裴家利用,敗壞了老爺子一輩子的清譽。
所以這三十年來,楚秀嵐一直都沒有放棄,放棄找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親侄子的絲毫一絲機會,她清楚,只要自己這個英年早逝的弟弟,唯一的血脈找回來了,楚家未來有了親孫子的傳承,裴家的野心夢,也就會被不攻自破了。
她的兒子,如今衣食無憂,能夠平安一生就已經是自己找個做母親的,最大的夢想了,所以她不想讓裴志頌成為裴長風手里的棋子,卷入這場野心的旋渦中。
她想開口勸勸兒子,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于是就聽楚秀嵐給裴志頌夾了一塊青菜說道:“多吃點清淡的。”
裴志頌點頭夾起那塊青菜應道:“謝謝媽。”
待吃過飯,裴志頌一直將楚秀嵐送到了酒店樓下上了車,直到母親的車沒了影子,這才轉身回去。
此時就見酒店大廳里,之前與凌游產生過矛盾的那個邵冰的身影走了出來,很快就來到了裴志頌的身邊,與之一道走進了電梯。
在電梯內,邵冰問道:“楚阿姨走了?”
裴志頌輕聲嗯了一下。
邵冰接著又道:“問清楚了嗎?”
裴志頌扭頭盯著邵冰看了一會,把邵冰盯的渾身發毛,立馬意識到自己多嘴了,于是便不再說話了。
二人來到裴志頌在瓏悅飯店頂樓的辦公室內,裴志頌走到酒柜前倒了半杯威士忌,接著一口干了進去,喘了幾口粗氣道:“凌游,現在有太多的疑點指向這個叫凌游的了
。”
邵冰現在,最聽不得凌游二字,兩個人雖然只是見過一次面,可他卻是恨了凌游許久了,關于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終歸結底,還是要從虞晚棠說起的。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