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公示信息上的照片,凌游愣了許久,因為此人,他是見過的,且印象深刻。
同時這一天晚上,凌游正在書房伏案看著手里剛遞上來的城西產業園的最新材料,手機便響了起來。
凌游拿起來一看,笑著接了起來:“鄭叔叔。”
對面鄭廣平的聲音隨即響起:“沒睡呢吧小游?”
凌游淡淡一笑:“還沒呢鄭叔。”說著,凌游看了一眼手表,見己經夜里十一點多了,于是又問道:“您怎么還沒有休息啊?”
鄭廣平聞說道:“明天就要啟程去江寧了,滿頭愁緒,睡不著啊。”
凌游笑道:“能夠升遷履新,是喜事啊。”
鄭廣平輕嘆一聲道:“這人啊,餓肚子的時候,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填飽肚子,疆藏那邊,很純粹,一心只想搞建設,但江寧不同,江寧可是個富足的地方,人吃飽了,想法就多了,心思也就不純粹了,我這個早己涼透了的鍋灶,實在是不確定,能不能焐熱江寧的這鍋菜啊。”
凌游懂得鄭廣平在擔心什么,講實話,鄭廣平這幾年的生活,過的很安逸,曾經那個執棋者,如今早己生出了收盤的心,這一次能被重新重用,鄭廣平糾結不己,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還想圓了當初的宏愿,他在想,如果在疆藏干到老,最終像他當年設想的那樣,回到北春的那間老房子里養老,這樣的人生,是不是他更想要的。
當初的設想,只是鄭廣平失意時的自我安慰,可現在的他發現,那樣的生活,又何嘗不是快樂的呢?
處在權利的旋渦中,像一臺追逐權利的機器一般運作了幾十年,突然宕機一次,他像是黃粱一夢后,突然清醒了一般。
但凌游卻不這樣想,他覺得鄭廣平的路子,是他認可的,他認為以鄭廣平現在的年紀以及他那敢于創新的政治思想,是應該扛起更重的擔子的,他認為讓鄭廣平這樣的干部手里握著權利,是比讓顧凱、孔祥禮之流握著權利,更加對國家、對社會、對老百姓百利而無害。
二人聊了許久,首到夜更深了,這才準備掛斷電話。
而在掛電話之前,凌游出叮囑道:“鄭叔,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鄭廣平哦?了一聲,問凌游是什么事。
凌游隨即便開口道:“江寧省的林海平,是云海人,江寧省的部分干部......”
不等凌游說完,鄭廣平便插話道:“云海幫嘛,我己然了解了。”
凌游聞一怔,可隨即又心頭一喜,因為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鄭廣平回來了,那個洞察一切、仿佛所有事情都了然于胸,能夠操控棋局走向的鄭廣平,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這之前,凌游很是擔心,過年時,他看到了林海平對于追求江寧省話語權的手段,如今這個他追逐己久的位置,卻突然被鄭廣平半路殺出來搶了先,凌游很怕鄭廣平會招架不住。
凌游沉吟片刻后笑了:“那就好,又能看到這樣的您,我很激動。”
鄭廣平淡淡一笑,隨后像極了長輩一般對凌游語氣和藹的說道:“你小子早點睡覺,身體才是干工作的本錢,虧你還是個大夫。”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