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頭皮屑丫鬟那股慶幸才剛剛發個芽,就被厚重的門板……砸斷了。
她驚恐的看著沈虞,抬起腳,就那么輕飄飄的將門板和門框脫離了。
這是什么怪力女?
她恍惚間想起來,沈虞小的時候胡跑,撞到了墻上,她額頭撞了個大包,但墻也被她撞出了一個洞。
那個時候他們都以為是墻的木板腐朽了,現在看來,那里是腐朽了,就是她撞的。
“救命~~~”門板下,伸出一只老樹皮一樣的手,顫抖的求救。
沈虞視若無睹,抓著頭皮屑丫鬟的頭發,踩著門板無情走過。
頭皮屑丫鬟知道,過去那個膽小懦弱的受氣包大小姐,徹底不裝了,她把心中的怪物釋放了出來,而她這個被沈虞厭棄的人,在她手里是討不到好處的。
她恨,恨沈虞有如此力氣和將府里鬧得雞犬不寧的手段,為什么要裝什么受氣包,若是她早些立起來,讓別人知道她的厲害,親事如何會被換?
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也不會因為前途無望而懈怠。
這股恨給了她力量,讓她暫時忘卻了恐懼,罵道:“大小姐,難怪七皇子不要你,褚公子也嫌棄你,你就是個瘋子、怪物,你沒有一點比得上二小姐。”
沈虞臉上的表情和悠閑的步伐沒有被她的話語影響,還善良的提醒她:“趁著現在還能說,就多說點哦,以后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當面罵我的機會呢~~~”
沈虞的身影逐漸遠去,那些被嚇到的人才敢冒頭將門板翻開,扶起之前趴在門板上聽動靜的沈嬤嬤。
沈嬤嬤被門板砸了,還被兩百多斤的體重碾壓,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碎了。
狼狽的靠在扶著她的人身上,悲憤的哭著道:“扶我去見夫人,我要見夫人!”
作為沈太傅奶嬤嬤的女兒,她在這府里也算半個主子,就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沈虞院子里,也有一個嬤嬤跑出了府。
大小姐瘋了,她必須另尋出路,已經成為準皇子妃的二小姐就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都不用沈嬤嬤去告狀,沈虞一路拖著丫鬟往沈治的院子去,早就驚動了府里的所有人,即便是沈夫人剛醒,沈太傅還在冒火,大家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稟告。
剛醒的沈夫人聞,又昏了過去。
沈太傅聽到沈夫人昏了,親自去祠堂,請出了祖傳的鞭子,拎著鞭子就去找沈虞。
這會兒,沈虞已經將頭皮屑丫鬟扔給了沈治:“這丫鬟對你忠心耿耿,癡心一片,我就好心的把她送給哥哥你當妾啦!”
“哥哥你可不要辜負人家哦!”
頭皮屑丫鬟還以為等著她是末路,是絕境,沒想到竟然是天大的機緣,心里對沈虞的怨恨都少了一些。
她含淚看向沈治:“大公子,救我!”
沈治此人,心比天高,只覺得沈虞這個行為是在侮辱他。
他看都沒有看頭皮屑丫鬟一眼,冷漠的道:“沈虞,你不要的丫鬟,拿去發賣了就是,扔我這里來做什么?”
“你當我這里是收垃圾的么?”
沈虞同情的看著頭皮屑丫鬟:“怎么辦,你一顆紅心向著他,可咱們的沈大公子看不起你呢,好像只有我沒有嫌棄過你呢。”
她這會兒說的這個我,是指原主,縱然她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們如何懈怠,原主也都沒有發作過她們。
原主不知道,過分的善良,會滋生惡。
沈治并沒有解釋,他本來就看不起府里的下人。
主子和下人,是云泥之別,這丫鬟膽敢肖想他,本就是罪過。
頭皮屑丫鬟的心,被捅了一刀又一刀,淚流不止。
“沈虞!你要鬧到什么時候?”沈太傅冰冷的聲音,在沈虞身后響起。
覺得自己剛剛被侮辱了的沈治,眼里全是幸災樂禍,還不忘煽風點火:“父親,真的要嚴厲管教妹妹了,她在府里如何且不說,她剛剛竟然偷跑出去,爬了安王世子的步輦。”
這事情沈太傅還當真不知道,府里的人都還沒敢告訴他,這會聽到,只覺得一股怒氣沖上天靈蓋,提起鞭子就朝沈虞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