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他不聽。
可一個干保潔的讓他去做糊涂事,他就不管不顧做了,這到哪說理去。
我幾十年的辛苦就像喂了狗。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馮娟眼中滾落。
丁雨薇立刻上前擁住馮娟,邊為馮娟擦拭眼淚,邊道,媽,我爸只是一時糊涂,孫書記已經說了,等我爸出來后,只要他向單位認真寫份檢查,依舊能保留工作。
經過這次的事,我爸也一定能意識到自己錯了,以后不會再犯。
咱們家還能回到從前。
回到從前馮娟看向丁雨薇,哭笑聲,雨薇,你媽是年齡大了,但還沒老糊涂,家庭就像一個瓷瓶,摔裂了,再彌合起來,就不是從前的瓷瓶了。
再彌合也掩蓋不住瓷瓶上的裂紋。
沒有從前了。
馮娟一聲長嘆。
丁雨薇忙喊聲媽。
陳常山立刻起身道,媽,爸的事怨我,是我沒處理好,我。
馮娟一擺手,你們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根子出了問題,其他人攔不住,這次不進去,下次他也得進去。
有的人就不能太放縱,越放縱他越得寸進尺。
上次他在秦州出事,如果你們不是幫他遮著擋著,讓他以為就是捅了天大的窟窿,作為女婿,你這個副縣長也拿他沒辦法,還會幫他遮擋。
這次,他就不會再犯錯。
常山,你最大的錯就是上次太為他遮擋了,讓他沒有吸取教訓,留下了僥幸心理。
馮娟一針見血,直接點出問題實質,陳常山不覺心頭一震,馮娟不愧當了幾十年老師,看問題犀利又準確。
媽,您說的對。
馮娟又嘆聲氣,結婚幾十年,我為什么在家里一直強勢,除了我性格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太了解丁長遠,別看他表面老實,其實是悶騷型,心里一直有不甘心,看著別人一步步高升,人前顯貴,他回家經常有牢騷,只是你們聽不到。
可他又沒有別人那樣的能力。
我不壓著他,他就會做出糊涂事。
那個女同學,和秦州的事,如果你們都及時告訴我,不是幫他遮著擋著,我肯定能處理好。
可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馮娟無奈搖搖頭。
丁雨薇忙道,我們當時是怕您難過,接受不了。
馮娟拍拍丁雨薇的手背,雨薇,知母莫如女,你還是小瞧你媽了。
你媽是好面子,但也分情況分時候。
以后有什么事及時說,不要藏著掖著。
丁雨薇重重應聲是,媽,既然您能接受我爸以前那些事,這次我爸出來后,您也原諒他吧。
馮娟沒說話。
屋里再次陷入沉靜。
丁雨薇和陳常山不約而同選擇靜等。
幾十秒后,終于聽到馮娟幽幽的聲音,以前只是瓷瓶倒了,但沒摔碎。
這次是摔碎了,滿地碎屑。
回不到從前了。
馮娟一聲長嘆劃過陳常山兩人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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