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舟跟褚旭說這話,就表明他的身邊有其他人在,所以還要演戲。
黎熹用唇語暗示褚旭:“誰提供的下落。”
褚旭趕緊問顧淮舟:“這么快?是周警官那邊查到了線索嗎?”
顧淮舟說:“周警官那邊查找到了一個大概方向,交通局那邊顯示葉落的車子最后一次被拍到,就在城南往西三十公里外的南安鎮附近。”
“南安鎮嗎?那我們現在就趕過去。”褚旭裝作忙碌的動靜,又問:“那具體位置在哪里?查清了嗎?”
顧淮舟說:“應醫生回去翻看了葉落的看診記錄,發現葉落以前跟他聊天的時候,曾提到他小時候是跟外公住在南安鎮的。”
“他外公的家就在南安鎮的帽兒山山溝中。”
“我們現在正在驅車趕往帽兒山。”
褚旭心中一凜,他說:“那我們這就趕往帽兒山。”
掛了電話,褚旭神色凝重地看著黎熹,他說:“···跟老板在一起的是應醫生。”
“黎小姐,應醫生會是陳風嗎?”
褚旭總覺得這事處處透露著荒唐。
“怎么會是應醫生呢?他跟老板關系多好啊,我還沒有受到老板重用之前,應醫生就已經是老板身邊最信任的朋友了。”
“每當老板精神混亂的時候,只有應醫生能靠近他。”
“怎么會是應醫生呢?”
褚旭寧愿相信是他們搞錯了。
黎熹卻沒有回話,她一直在觀察葉落的反應。
她沒有錯過葉落聽見應呈風名字時,默默咬緊牙關的緊張反應。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今天這個局,只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測罷了。”
黎熹靠著椅背,閉著眼睛,她說:“等他們來吧。”
潛伏了近十三年的真兇終于就要走出迷霧,以真面目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黎熹心里其實并不平靜。
她假寐著休息。
褚旭體貼地脫了葉落身上的西裝,蓋在黎熹的身上,為她保暖。
又過了許久,黎熹突然睜開眼睛來,問褚旭:“距離先前那通電話,過去多久了?”
褚旭看了看通話記錄,他神情也是一沉,“快四十分鐘了。”
“不對勁!”
的確不對勁。
按照顧淮舟的速度,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再給他打電話!”
褚旭不敢耽誤,第一時間給顧淮舟撥電話。
這一次,手機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通。
鈴聲快要唱完時,終于通了。
可電話那邊的人聲不是顧淮舟,而是應呈風:“褚旭,你們老板現在不便接電話。”
“應醫生!”聽到應呈風的聲音,褚旭不禁頭皮發麻,他下意識追問:“我們老板呢?他怎么了?”
“為什么不方便接電話?”
應呈風保持沉默。
等褚旭看清局勢,恢復冷靜后,應呈風這才說:“黎熹小朋友,你就在電話旁邊,對不對?”
黎熹小朋友···
聽到這個稱呼,黎熹腦袋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尖銳地疼了好幾秒。
她按住太陽穴,搖了搖頭,恍惚間看到了一片窗戶,窗戶的窗臺上擺著一排向日葵盆栽,以及身穿白色西裝站在窗戶后面的醫生。
那人身材頎長,轉身朝她垂眸望過來的目光,盡顯溫柔跟耐心。
那是她的心理醫生。
那是二十多歲,年輕而英俊儒雅的應呈風。
“黎熹小朋友,恭喜你戰勝心魔,可以出院了。”
那天之后,黎熹再也沒有去見過她的心理醫生。
黎熹努力保持鎮定,她拿走褚旭的手機貼在自己的耳邊,向電話那邊的人問道:“應醫生,顧淮舟在哪里。”
應呈風先輕笑了兩聲,接著才說:“黎熹小朋友,再陪我玩一場游戲,好不好?”
黎熹抿唇不語,聽見應呈風說:“故意放趙風出來,又故意讓葉落綁架你,你們的目的就是想要逼我現身,對不對?”
黎熹依然不吭聲。
“黎熹小朋友,你知道的,我很喜歡你。我的確無法眼睜睜看著葉落毀掉你,但我又不甘心就這么認輸。”
“所以我想重新跟你玩一場游戲。”
“黎熹,這次我給你七個時間。”
“七個小時內,找到顧淮舟,我就主動過去投案自首,還你們想要的真相。”
“七個小時后,倘若你找不到顧淮舟,那么,真相將隨我一起永遠沉睡。”
黎熹第一時間抓住重點:“你跟顧淮舟待在一起?”
“···黎熹小朋友,你真的好聰明。”
“來找我們吧。”
“黎熹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