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塵必須死!
只有她死了,姜才能娶一個真正門當戶對的賢內助回來當姜太太。
“...楚姨是上吊死的,但卻不是自縊,是被我父親親手絞殺死亡的。”
“什么!”黎熹震驚地捏破了手里的奶茶塑料杯。
“你說,姜星河的媽媽是被姜勒死的?”
姜晴空眼眶一片赤紅,她有些后怕地點了點頭,“嗯,她是被我爸爸勒死的...”
“這些事,你母親知道嗎?”
姜晴空搖頭,“我沒敢告訴她,我媽是很喜歡我爸爸的,我不敢告訴她,而且我爸爸對我們母女還不錯...”
“黎熹,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竟然包庇我爸爸跟我爺爺的罪行?”
黎熹沒有吭聲。
但她冷硬的表情說明她心里的確是看不起姜晴空的。
搖搖頭,姜晴空說:“黎熹,我跟姜星河不同,我母親跟楚姨也不同。楚姨無權無勢無依靠,姜星河更是孤苦無依像棵野草。”
“但我有母親給我撐腰,我的母親能為了我跟我父親拼命,跟天底下所有人拼命。”
“我的母親也有外公外婆和舅舅給她撐腰。”
“我爸爸和爺爺不管有多看不慣我們母女,都不敢對我們下死手,所以我清楚我的媽媽不會走上楚姨的后路。”
“再說,我是既得利益者。我父親和爺爺沒有對不起我,我心里清楚他們對楚姨太不是人,但我真的做不到出賣他們。”
“...也許你覺得我自私,我也承認,因為我本身就是個自私利己的女人。”
黎熹倒是態度冷淡,沒有要對姜晴空破口大罵的意思。
就像姜晴空所說的那樣,姜父子對不起的人是楚女士跟姜星河,不是姜星河母女。
痛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姜晴空就不會真的痛恨她的父親跟爺爺。
她今天愿意將這件事講出來,就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這事你八年前便知情了,瞞了八年,怎么肯說了?說出來,就不怕姜星河報復姜跟姜老爺子?”
姜晴空突然落下淚來。
“黎熹你知道嗎?”
“其實小的時候,我跟姜星河的關系是不錯的。自我有印象開始,姜星河就在學校寄讀,但他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禮物。”
“有時候是小小的一只布偶娃娃,有時候是他學校超市里面賣的棒棒糖,其實我很喜歡我的哥哥。”
“可是...”
姜晴空擦掉眼淚,她抽噎著說:“可我爺爺只要看到我跟他在一起玩,就要對姜星河打打罵罵。”
“有一次,姜星河悄悄給我帶回來一塊酒心巧克力,我吃后過敏差點休克。”
“聽說那次我爺爺震怒,直接把姜星河吊在樹下用皮帶打他,據說他被抽得皮開肉綻差點死了。”
“我出院回家去找他,他就不肯見我,他喊我滾,罵我是他的克星,讓我以后再也不許喊他哥哥。”
“我那時候小,不明白他討厭我的原因,明明我很喜歡他的,有好吃的零食我都會藏一些等他回來...”
“他總不理我,我便嫉恨上了他,然后我就開始欺負他。爺爺見我跟姜星河反目成仇,他也就放心了。”
時間久了,姜晴空便不記得小時候跟姜星河相親相愛的細節了。
她只知道哥哥很討厭,他越是不理她,姜晴空就越要欺負姜星河。
“自從他跟我決裂后,他挨打的時候就少了。”
“那晚,姜星河拎著汽油桶去謝家救我,我渾渾噩噩時看到他抱著我沖出謝家大門,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他心里一直都是認我這個妹妹的。”
“在醫院那幾天,我冷靜下來細想,才明白兒時他朝我發脾氣,讓我離他遠點兒其實也是違心話。”
“他沒有媽媽沒有靠山,他是全家嫌棄的污點。我跟他關系越好家里人就越容不下他,他說那些話,只是為了自保。”
“那一年,他也才10歲。”
“他找不到別的自保的辦法了,他只能找我...”
可她明白得太晚了。
她對姜星河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多了。
那晚的事黎熹也清楚,她也看出來姜星河對姜晴空還殘留著溫情。
以前黎熹不明白原因,今天聽姜晴空講了他倆兒時的故事,黎熹就能理解了。
“姜星河對你應該也有愧疚之心。”
“但你將他母親遺像丟到馬糞里,這成了你們之間永遠無法解開的隔閡。他沒法像小時候那樣對你好,卻也無法看著你被謝家人欺負喪命。”
提到楚姨遺像被丟馬糞堆的事,姜晴空忍不住說:“不管你信不信,但遺像不是我丟進馬糞堆的。”
黎熹:“是么?”
黎熹是不信的。
姜晴空也看出來黎熹不信她,她告訴黎熹:“我18歲成人禮那天,姜星河恰好回國。我撞見他跟一群朋友在會所喝酒,我躲起來給他打電話,想邀請他參加我的成人禮,可他卻騙我說他在國外。”
“當天深夜,姜星河悄悄回家,躲在房間給楚姨遺像上香。我為了氣他,就趁全家人沒醒偷走了遺像,藏到了馬棚那邊的工具房。”
“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遺像被找到的時候,卻混在馬糞堆里,明明中秋節那天我去工具房檢查的時候,遺像還在里面來著...”
見姜晴空不像是在撒謊,黎熹想到個事,心里不由一突。
上一世,姜星河因為醉駕出車禍身亡。
可她認識的姜星河是個喝了酒會乖乖找代駕的守法公民。
所以姜星河之死,一定藏著陰謀。
那是誰非要置他于死地?
會不會是他的父親?
那遺像有沒有可能是姜故意藏到馬糞堆,想要激怒姜星河做出過激行為,借機搞死他?
黎熹明白不該這樣去懷疑一個父親。
可姜能殺妻,為什么就不能食子?
“關于楚阿姨的這些事,我會轉達給姜星河聽。關于遺像的事,我也會告訴他,至于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
姜晴空聞便松了口氣,“好,那就多謝。”
“姜晴空。”黎熹有些復雜地看著姜晴空,她說:“將真相告訴姜星河,倘若他為了復仇跟姜斗個你死我活,你的父親如果因此出現意外,你不后悔?”
姜晴空卻不由嗤笑起來。
“黎熹,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母親會永遠無條件地愛護我。“謝行云那樣傷害我,姜家卻沒有真的對謝家趕盡殺絕,知道是為什么嗎?”
黎熹一愣。
她輕輕地抽了口氣,遲疑問道:“莫非除了你跟姜星河,姜董還有別的孩子?”
“...是啊。”
“他瞞著我跟我母親在外面養了個女人跟兩個兒子。”姜晴空眉目一片冰冷,她說:“更過分的是,他養的女人如今是我母親的閨蜜,他的兩個私生子也在姜氏工作...”
“我巴不得他不得好死!”
姜晴空是個瘋的。
丈夫傷害她,欺騙她,她就要親自設局弄斷丈夫的腿,將丈夫的自由跟性命緊緊攥在手里。
姜敢欺騙她們母女,她自然也要姜不得好死。
黎熹能理解姜晴空的心情。
換做她,她能比姜晴空更心狠手辣。
同姜晴空分別后,黎熹便去了醫院一樓的小公園,給姜星河打了個電話,將姜晴空說的這些事一字不落地轉述給他聽。
姜星河聽完良久,才說:“...我知道遺像不是被她丟進馬糞堆里的。”
“你信她?”
“嗯。”姜星河說:“7年前她便將遺像偷走藏了起來,沒道理突然將它丟進馬糞堆。”
“我取了遺像畫框上的殘留物做過檢驗,判斷出畫框是被臨時藏到馬糞堆的。”
“是有人故意這么做,想要借我的手除掉姜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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