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縝剝了糖紙送到嘴里,有些犯困的腦袋頓時被清涼的寒氣刺激醒了。
二排。
顧文韜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疑惑地轉過身去,就對上黎熹笑意燦爛的臉頰。
黎熹朝顧文韜招招手,乖巧嘴甜地喊了聲:顧爺爺!
顧文韜難掩錯愕,黎熹
他目光從黎熹和顧縝身上來回看了一眼,突然壓著嗓子‘嚯’地笑了一聲,打趣黎熹:小姑娘,這是在約會
黎熹俏臉上爬上緋紅。
但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對。
黎熹指著身邊的顧縝,對顧老和杜玉生介紹:顧爺爺,杜管家,這是我朋友顧縝。
說完黎熹有些驚喜,咦你們都姓顧耶。
說不定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杜玉生跟顧文韜對望一眼,他二人的表情都有些詭異。
直到顧縝開口,才打破了這份沉默。
顧爺爺。
杜爺爺。
你們好。
顧文韜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按著帽子調整位置,眼神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舞臺,含糊地應了聲:好,小伙子好。
杜玉生則像是傻了一樣,好半晌都沒從顧縝這聲‘杜爺爺’帶給他的震撼中回神。
杜玉生深深地看了顧縝一眼,眼里竟然噙滿了淚水。
黎熹一呆。
不是,咋還哭了
杜管家黎熹趕緊打開手提包找紙巾,她將紙巾遞給杜玉生,關心問道:你怎么還哭了是眼睛不舒服嗎
杜玉生嘴巴一癟,差點就要放聲痛哭出來。
顧縝突然說:音樂會開始了。
杜玉生神情僵硬住。
他接過黎熹遞來的紙巾,轉身一個勁地抹淚。
再看前面的顧文韜,他看似淡然,實則雙眼也一直呆呆地盯著舞臺中央,并沒有聚焦。
音樂會很快開始。
現場聽演奏跟電腦音響中是截然不同的體驗感,黎熹聽得如癡如醉,時不時地跟著聽眾鼓掌。
觀眾每次喝彩跟鼓掌,顧縝的身體都要更緊繃幾分。
聽了半個多小時,黎熹才想起來觀察顧縝,看看他有沒有在休息。
側頭一看,發現顧縝不僅沒睡,還緊繃著一張臉,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黎熹心里感到不妙。
顧教授黎熹突然湊到顧縝耳邊,盯著他脖子上倒立起來的汗毛,跟額頭上隱隱冒出的汗珠,擔憂地問:你是不舒服嗎
哪有人聽音樂會緊張成這樣的
顧縝閉上眼睛,才說:沒事,我很少來這種熱鬧的場景,有些不適應。
黎熹這才想到昨晚在商場,顧縝也說過他不習慣跟人面對面交談,所以從來不逛街。
難道,他不止是不習慣跟人面對面交流,他根本就無法接受跟太多人待在一起
這不是社恐癥嗎
這里的社恐,指的是病理意義上的社恐癥,是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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