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的蘭島,氣溫驟降,一出門就有冷氣襲來。
林音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撐著傘打開別墅大門,走向霍景澤。
雨越下越大,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全身都濕了,頭發濕噠噠地貼著額頭,連紗布都沁出了血。
俊臉蒼白,唇瓣也沒有血色,整個人像患了重疾的病人,白得幾乎快要透明,仿佛下一秒就會倒地不起。
他的眼睛卻異常深邃,直勾勾盯著她過來的每一步。
在她靠近后,黑眸落到她的臉上,目光很亮。
他個子太高,林音踮腳將黑色的雨傘舉到頭頂,擋住瓢潑大雨。
你非要這么作踐自己林音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很大聲的質問,你以為用苦肉計,我就會心疼你嗎
霍景澤俊臉上滿是雨水,一滴一滴順著瘦削的下巴往下低落。
他彎了彎唇角,揚起一抹笑容,瑞鳳眼帶著深深的笑意,不心疼的話,你出來干什么
林音:……
那短短的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她早已對他動情,他是律師一向善于洞察人心,即使她有意克制心意,他又怎么會察覺不到呢。
所以他有恃無恐,他用自己來拿捏她的心。
先動心的人從來都是輸家。
林音眼眶微微發熱,很想轉身離開不要被他牽制心緒,可是她做不到。
人一旦動情,就是容易犯賤。
林音心里嘲笑自己,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先跟我進去處理傷口,換身衣服。
我想你跟我離開。霍景澤抬手摸她的臉蛋,不知道是不是淋了太久的雨,觸感冰涼。
林音搖頭拒絕,我不會跟你回去,你執意如此的話,就自己開車回去吧。
她轉身要走,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你別走。
他的聲音好輕,輕到快聽不見。
我說了,我不會跟你回去。
林音回頭,正要掙扎,握住她手的力道忽然一松。
男人高大的身形晃了晃,往旁邊栽到。
霍景澤!
……
林音坐在床頭,目光緊緊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擔憂的神情顯而易見。
站在床尾的傅懷瑾眼底不悅,心底生出一股煩躁。
額頭的傷已經重新處理過,退燒藥也喂了,應該不會有大礙。
醫生開口。
林音握住霍景澤的手腕,指腹壓上他的脈搏,脈象有些虛弱但是確實不嚴重。
她舒了一口氣,點頭道:好,謝謝醫生。
不必客氣。醫生不便久留,離開了臥室。
安靜的房內,只剩下三人。
林音望著霍景澤,傅懷瑾望著她。
片刻,傅懷瑾開口,嗓音依舊溫和,小音,我讓傭人來守著,你去我房間休息吧。
不用了。
林音搖頭,目光落在霍景澤臉上不曾移開,他淋了太多雨,半夜可能會發燒,我想守著。
……
傅懷瑾眼底閃過一抹嫉妒。
他忍不住道:如果是我生病,你會擔心嗎
林音不假思索道:那是自然。
可她回答的時候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眼里心里只有霍景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