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青不想再與其分說,轉身欲走,袖子又被拉住。
齊明淮不忍看心愛之人水深火熱,“這次算我對不住你,但意秋她真的是無辜的。”
她真想甩開袖子,問他,誰不無辜?!
那些年的利用和算計,將她消耗的體無完膚,又有誰能來理解她?
可她終究是忍住了淚,咽下了心口那股苦痛,“放心吧太子殿下,此前是我一廂情愿,現在不會了,賞菊宴我會看著辦的。”
她沒好氣的扯回自己的袖子,發現齊訣往這里走了過來。
兩人幾欲是不約而同的整肅了姿態,就好像是犯了別扭的小夫妻,迎面碰上長輩,趕緊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有氣就發。”
路上,齊訣說。
謝晚青覷了一下他的臉色,不太好,還有些發青,應該不是風吹的,大概是看到剛才自己和齊明淮拉拉扯扯那一幕了。
她也納悶:應該沒做什么出格的舉動吧。
是齊明淮執意要拉的,自己可是扯回來了呢。
她牽強一笑:“沒氣,哪有什么氣呢。”
既已分道揚鑣,那就大路朝邊,各走一邊,各人為各自謀算吧。
她打量著回府過后要清點一下財物,湊點銀子。
只是二十萬兩白銀不是個小數目,皇后賞的這些一旦變賣又容易暴露身份。
天家賞賜的皇莊和陪嫁田產鋪子也不太方便。
還能從什么地方弄到銀子呢?
忽覺眼簾一片通明,甚至有些刺眼。
齊訣大步闊前,遮陽的人沒了,通天絢爛的晚霞迎著側面照了過來。
她用袖子遮面,“你,你等等我。”
聽到這聲音的齊明淮下意識回頭,可發現那聲音并不是奔著自己來的。
十六歲的謝晚青,提著袍子,儀態沒有當皇后那般端莊優雅,也不沉穩,步搖清凌凌的墜在鬢間,散發著細碎的光亮。
因小跑而翻掠起的袍衫,像極了碧水下一朵綻放搖曳的牡丹花,訴說著少女的焦急。
等齊明淮不知何時再次看去,兩人已經并肩同行。
并肩而行……
就如那些年所見的場景一樣,齊訣持劍站在身側,黃昏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算了,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
還是先趕緊去母后宮中試探試探口風才是。
“側妃?”
一聽聞此事,齊明淮步履焦急,但很快鎮定了下來,謝太后這是從家世教養出身,時局戰事四面入手,字字句句將他們招架住了。
他們有所顧慮也在所難免。
其實他一早也預料過,但是真擺在面前時,他又想起了那些年一路走來的艱辛和不能做主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