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什么,江夏心知肚明,無非是這輩子送子觀音只賞她一次臉,她要是不接,下半輩子孩子的邊兒都別想摸了。
江夏深深吸氣,呼氣,又想到市一院婦科主任的提醒,孩子還可能有問題。
千頭萬緒勒得她喘不過氣,“我這命運的齒輪一點沒轉,人生的鏈子倒是快要掉完了。”
這話說的惆悵,白瑛完全笑不出來,試圖安慰她。
自小她們二代千金有一個小圈子,圈子里陸文菲那種自傲出身,脾氣燒包的占大多數,剩余少部分是女強人那一派的。
白瑛兩個陣營都混過,四年前江夏身世曝光,兩個陣營看不上江夏了,不帶她玩,白瑛就覺出無趣來,
恰巧她當時學醫出國,被內科外科細胞解刨的教材,還有老外不當人的學閥導師,折磨到神經崩碎,全靠江夏越洋電話,妙語連珠解救她。
白瑛重復一個記憶最深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磨難全是送經驗,千難萬險千帆過,金山銀海天地廣闊。”
“那是對你。”江夏懨懨,“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想能不用就不用。”
白瑛剛要回她,不遠處斜插進來一道聲音,冷冷冰冰的。
“不用什么?”
江夏呼吸一滯,幾乎是立刻從白瑛身上竄起來。
陸靳霆佇立在三米開外,手上拿著一疊報告單子,出眾的身形和氣勢,讓人來人往的大廳仿佛成了虛化的背景板,顯他英姿勃勃,更顯他深沉,不好惹。
江夏迎上去,含糊道:“沒什么,就是隨便聊聊。”
“天生我材必有用,你能不用就不用?”陸靳霆俯視她,盯著她的表情,“是不想上班了?”
江夏心下猛松口氣,嗯嗯啊啊,嘴上一通應付。
陸靳霆這個人不好騙,不好糊弄,但有些事上,他老古板。
新聞時事,行業變化,他洞若觀火。
年輕人網上發瘋的熱詞,陰陽怪氣的口花花,他一無所知。
多少次,江夏不正經內涵他,陸靳霆正兒八經的接受。
他現在誤會到工作上的,江夏一點都不奇怪。
“后悔了?”
他撩一眼白瑛,不咸不淡的,招呼也不打,轉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