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媽,廖紅娟眼皮一顫,眼眶漸漸泛紅,卻還是勾起了笑。
幾年不見,我們時暖是大姑娘了。
嗯。謝時暖再也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了母親,媽,你怎么才醒啊!
和死神搏斗也需要時間的,臭丫頭。
廖紅娟拍著她,眼淚滑了下來,不同于在咖啡館時,現在對著母親,她變回了無助的小女孩,哭得大聲,哭得放肆,倒把廖紅娟的眼淚哭了回去。
半晌,她打著哭嗝道:媽,你現在情況不好不能出院,你怎么不聽醫生的話呢!
廖紅娟一僵,看向茶室外,全玻璃房,門外站著什么人,一眼便知。
她對沈牧野的印象很淺,滿打滿算,兩人統共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擦肩而過,一次久一些,沈牧野送謝時暖回學校,謝時暖讓他在樓下找個隱蔽的角落等著,自己上樓拿東西。
彼時,廖紅娟就在謝時暖的宿舍門前,她從三樓打眼下望,沈牧野恰好往上看。
兩人碰了個對視。
廖紅娟的腦中登時蹦出兩個字:混球。
他黑衣黑褲,領口敞著,袖子挽在手肘,頭發不長不短的支棱著,偏偏五官無可挑剔的英俊,使得所有普通的懶散的一切都成了加分項,帥的是一點也不含蓄。
他自下往上看時,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好似矯健的鷹盯上了獵物那般凌厲。
所以,廖紅娟想,這孩子一定是個狠角色。
狠角色一點沒聽女友的話,懶洋洋站在院中央,宿舍樓下來來往往的女生沒有一個能忽略他,連宿管阿姨都好奇的探出頭來看。
他倒是渾不在意,接了電話后,一邊講電話一邊又往三樓看。
廖紅娟明白,他在找謝時暖,沒看到時眉頭鎖著,看到了就立刻展顏,占有欲寫在臉上。
謝時暖急急忙忙往宿舍走倒是全沒注意,廖紅娟搖著頭,感嘆自己這個傻女兒,怎么就跟這么精明強橫的小子混在了一起,萬一被騙,大概連骨頭渣都不會剩。
一晃五年過去,沈牧野身上那股子混球氣淡了不少,但強橫的氣勢卻只增不減,隔著玻璃,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這邊,對上廖紅娟也是不閃不避。
呵,畢竟是沈德昌的好兒子,壞都壞得明目張膽。
時暖。廖紅娟收回目光,先坐下。
謝時暖不明所以,只能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媽,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不要任性,有什么事回病房說不好嗎?
不好,這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今天起,我不會再治療。
什么?謝時暖蹭的站起來,媽!
謝時暖。
廖紅娟肅然道,你要不要聽我說?要聽就坐下,不聽,就和那個姓沈的小子滾蛋,也不用再叫我媽,我死也好活也罷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謝時暖被這兇狠的話嚇住,趕忙坐了回去。
母親不對頭。
她雖然不喜歡沈牧野,也不看好他們,但她從沒用過這樣的口氣說過他們。
我的身體我心里有數,不用你,更不用沈家替我操心。廖紅娟淡淡道,謝時暖,之前我沒有知覺做不了主,你沒有腦子分辨不了是非,我們用了沈家的錢是我們的失誤,今天之后,你和我一分都不許再用。
您的治療費大部分都是我自己賺的,沒有完全靠沈家。
能住進這家療養院看的誰的面子?給我會診的那些專家,隨便一個都是個泰斗,你敢說不是沈牧野找來的?
謝時暖沒了聲音。
時暖,這么多年我怎么教你的,真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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