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扶額,沈敘白的葬禮后,這是沈清湘第二次在她面前淚如雨下。
她大概憋很久了,哭得號啕。
謝時暖想勸又無從下嘴,只能由她哭,心里祈禱某個幕后黑手動作慢些。
可惜,天不遂人愿。
車子停在公路一側,起初,四下無人也無車,不消多時,便有幾輛黑色的大車從前后兩個方向緩緩駛近。
謝時暖遠遠瞄到,心底一沉,忙推沈清湘。
清湘,先別哭了,你到底要做什么?那邊來車了!
沈清湘抽抽搭搭地瞥了一眼車窗外頭,也疑惑起來。
孟錦云讓我帶你到西郊,說是有話對你說,難道她在那些車上?
說話間,幾輛車已經在不遠處停下來,其中一輛拉開車門,魚貫跳下幾個戴著黑色口罩的高大男人,一人手里拿著一支鐵棍。
謝時暖有些膽寒:我覺得……這不是要說話的架勢吧。
沈清湘皺眉道:遭了,我估計是被她騙了,不行,我們趕緊走!
她將眼淚一抹,抬腳發動引擎,沈清湘轉動起方向盤試圖從前頭繞過,不料,車頭剛轉,就聽砰的一聲巨響。
一支鐵棍打中了副駕的玻璃,玻璃碎裂。
接著是第二支鐵棍,打中了前車玻璃,第三支鐵棍隨即就朝后車窗而來。
謝時暖抱著頭撲倒,車玻璃碎擦著她的手背飛了出去。
等等,輕點!老大說要活的!
一個京市口音濃重的男人阻止道,誒,怎么倆女的,哪個是那個姓謝的?
謝時暖這才勉強抬頭,不過瞬息的功夫,車周已經圍滿了口罩男,他們大都穿著黑色t恤戴黑色口罩和勞保手套,只有一個露了臉,他嘴里叼著一根煙,下頜處有明顯的疤痕,目光在車里掃來掃去。
沈清湘也是頭一回遭遇這種陣仗,登時呆住,她的側臉被玻璃劃破,流了血都不自知。
抽煙男拉了拉車門,沒拉開,笑道:司機小姐,解個鎖唄。
沈清湘本能搖頭。
你們要干什么?
抽煙男哈哈一笑:媽呀,我們都這造型了,還能干什么,兩位小姐明知故問啊。
沈清湘張了張嘴又閉上,她極速地看了一眼謝時暖。
這位……這位先生貴姓?
免貴姓曹。抽煙男打量她,試探道,你是沈小姐?
謝時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只道:曹先生的雇主沒給你照片嗎?
曹先生抓了兩把頭發:之前說好的,沈小姐把謝小姐送過來,車里只會有一個女人,還用得著照片?誰知道現在一個變兩個了,麻煩兩位,誰是謝小姐趕緊承認了,大家都輕松。
沈清湘正要挺身,曹先生又道:別冒名頂替哈,我們是會驗貨的,要是你們敢騙我們,那就都別走了,一起去做客!
曹先生旁邊的小弟不解:沈小姐不是咱們這邊的嗎?咋還會冒名頂替呢?
雇主說,這個沈小姐不牢靠,讓我們防著點。曹先生眼珠一轉,二位,聽夠了吧,快點,那個是謝時暖自己站出來,別以為不解鎖我們就沒辦法了,反正老大只說要活的,沒說怎么活。
你!沈清湘氣道,叫你們雇主出來,我要跟她說話!
曹先生身邊的小弟聞拿起鐵棍往車上狠狠一抽,本就稀碎的玻璃又啪啪掉下來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