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進門的時候,許一一已經做好了晚飯。
這才想起自己忘了跟樓野說許一一要來,桑晚拿起手機打算給樓野發微信。
對話框還沒點開。
嗡!
門鎖打開,樓野推門而入。
桑晚有一瞬的怔忡。
看看樓野。
再看看許一一。
桑晚一句掩耳盜鈴的自圓其說還沒開口,就見樓野問她,陸瑾年又去找你了
沒有啊。
桑晚搖頭。
樓野像是已經知道答案了。
轉身就走。
桑晚一怔。
身后,許一一倒吸一口涼氣,你,你倆……已經進展到這個程度了
哪個程度
就……能自由出入對方家門的程度啊。
我和你不也是
別打岔!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
樓野不在,桑晚說話自在很多。
一邊吃飯,一邊把柯母找她,威逼她離開帝都的事告訴了許一一。
許一一拍案而起,憑什么啊帝都是他家的嗎好大的口氣!
憤怒完,許一一又跟著擔心,那她真要是豁出去了,你打算怎么辦啊
桑晚沉默下來。
柯母是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桑晚現在還不確定。
但是,柯母想去樓氏掃樓,那是絕無可能的。
前臺和安保在一樓大堂,她沒有正當理由,連一樓電梯口都進不去。
再等拿出那些散播謠的冊子,不等分發開就被安保送出大門了。
除非她能拉得下臉皮守在一樓大堂門口,但凡有人進出就上去發一份。
只要有人接了。
只要有人當真。
那,一傳十十傳百,全公司知道也就是時間問題。
雖然柯母收集到的那些黑料大多是捏造編纂出來的,但是八卦的神奇之處就在于,真假摻雜在一起,假的也成了真的。
一想到明天開始,她去公司要面對這樣那樣的眼神和議論,桑晚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可這樣的事,曾經也不是沒應對過。
孫月清出事那年,她在帝大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指指點點。
帝大論壇里甚至還有學生集結起來抗議,要求學校對她做出開除處理。
那些人給出的理由很可笑。
殺人犯的女兒,說不定骨子里也帶著暴虐的基因,萬一哪天沖動了,對身邊的老師同學動刀子呢
那陣動靜鬧得大,她像過街老鼠一樣,所到之處眾人退避三舍。
只有陸瑾年和許一一一如從前。
沒事的……
對上許一一滿臉的擔憂,桑晚笑著給她夾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無論她們說什么,我身上又不會掉塊肉。吃飯吃飯……
許一一點頭,似是想起了當年的事,當年鬧得那么兇,到最后,不還是不了了之了這次你也能化險為夷的。
桑晚心里一頓。
當年鬧得那么兇。
被輔導員找,被教導處和學生處談話。
老師們或寬慰或委婉,意思是一樣的,風頭上,讓她別在學校出現了,休學一陣子,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可那時的她,所有的錢都拿去請律師給媽媽做辯護了,食堂打飯都是蹭許一一的。
要是連寢室都回不了,那真的只能睡大街了。
再加上認定了媽媽是冤枉的,那時的她憋著一口氣,一口媽媽不會殺人我不是殺人犯的女兒的惡氣,等著庭審結果出來好證明自己沒錯。
可后來還沒到一審,學校里那股針對她的議論就平息了。
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就好像……有人私下做了什么似的。
該說不說,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兒唏噓的。
許一一嘆氣,陸瑾年那個狗東西,當初……算了,人要向前看,沒有他,你又哪有現如今的艷遇啊,你說是吧
咳咳……
桑晚被嗆到,急著辯解,卻又無可辯駁。
沉重的夜晚就此扭轉。
20樓的客廳里,樓野正在接電話。
冷峻的神色逐漸陰沉駭人,把監控拷貝一份出來。
掛斷電話,樓野徑直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