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兩人靠在車后座,雙眼迷蒙幾乎半裸的女人坐在男人身上,吻得難舍難分。
雖然兩人都沒有露出面容,可是沈晏州標志性的手表,耳后的一處暗紅色胎記無一不顯示出他的身份。
顯然,給他們拍照的人也都清楚。
沈父克制住怒氣,手指著外面命令,“把那個女人處理了,給溫淺一個交代。”
溫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沈懷山這話是沖著她說的。
他懷疑這照片是她送來的?
溫淺眼睛微微瞇起,幾秒后,唇角微勾,“爸,不用麻煩了,我們打算離婚了。”
話音一落,客廳里的人臉色各異。
沈懷山視線在兩人之間飄了個來回,沉聲道,“你們兩個和我來書房。”
書房里,溫淺開門見山,“照片不是我寄的,不過先前我確實有過這個打算,所以當作是我也可以。”
沈懷山臉色沉郁了一瞬,揣度她話里的真實性。
溫淺的性子他也算了解幾分,人嬌氣任性了點但隨和,也識大體。
若真是她做的,也只是為了離婚。
她不會讓兩家的利益受到影響。
想明白后,沈懷山輕松了不少,又變成語重心長的長輩,“淺淺,我知道這兩年晏州冷落了你,不過男人嘛,總要有過對比才知道家里的好。如果你是因為外頭那個提離婚,我會讓晏州處理干凈。”
其實這兩年,沈懷山對她也還算不錯,至少表面上,他總是站在她這邊的。
當然,與其說他對她好,不如說沈懷山會做人。
這不,遇到原則性問題,他立刻換了態度。
好像在說,沈晏州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妻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明智。
可溫淺不是這種人,她淡然一笑,“爸,兩家合作不會有影響。既然你們也知道沈晏州對我如何,其余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離婚的事我已經決定了。”
意思是再無轉圜的余地。
其實聯姻之前,之于沈家,溫家并不算弱勢,尤其那幾年百貨行業還算不錯的時候。只是受大環境和行業,連著幾年溫氏旗下百貨門店多家連年虧損,這才用聯姻向沈家遞橄欖枝,共同打造商業項目。
其實合作對溫氏來說獲利有限,反而拱手把自家資源和沈家共享。
明確點說,如果合作崩盤,沈氏有心的話,憑借這兩年的資源完全可以成為溫氏的競爭對手。
這是當初溫家為了聯姻所付出的巨額代價。
所以,她相信,沈懷山并不會反對得太強烈,他在意的,也不過是手頭上那個項目。
而且離婚之后,憑沈晏州條件要攀上比溫家更好的聯姻對象也不難。
對于沈懷山來說,兩人離婚對他只有好處。
如她所料,沈懷山聽后也只是假模假樣地問了句,“晏州也同意了?”
沈晏州沒料到她會這么快就讓父親知道,懷疑她又要用離婚威脅沈懷山教訓他,也負氣說了句,
“我巴不得離。”
沈懷山嘆氣,
“我希望你們是認真考慮后做出的決定。”
溫淺一顆心落地。
這算是不插手了。
既然如此,也再沒有多余的話。
沈懷山留下沈晏州單獨談話,溫淺從書房出來,打算先回去,卻在門口被正在吸煙的沈明朗攔住。
溫淺和他不熟,只知道他玩挺花的,和梁聿西的風流不同。
風流有底線,沈明朗卻是沒底線的,圈子里隱隱有傳聞,他男女通吃。
溫淺反應冷淡,“有事?”
沈明朗倚著門框,吊兒郎當地把手搭在溫淺肩上,“就這么輸給顧瑤不可惜?”
這個名字像附骨之蛆一樣橫在溫淺心頭多年,每次聽到心就被刺痛一次。
不過以后溫淺不會再給這個機會。
她冷冷對上沈明朗不懷好意的眼,“你想說什么?”
沈明朗手掌在她肩上摸索了兩下,慢吞吞道,
“如果沈晏州知道了顧瑤的真面目,他一定不會和你離婚。至于什么真面目,你有沒有興趣知道?”
溫淺打量著沈明朗,他的五官偏陰柔,眉眼之間戾氣太重,顯得面相就不像好人,重點是,他和沈晏州之間一向不和。
他如果真這么好心要告訴她所謂的真面目,會等到今天才來和她提?
無事獻殷勤。
何況沈晏州只是不愛她而已,又沒有生死仇恨,再說她也報復回去了,從此后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