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姑娘,你有喜已月余了。
府醫知曉她是什么身份,雖喜愛她聰慧溫婉,卻也惋惜這身份怕是留不住孩子,因此神情很是凝重。
成溪兒如遭雷劈,臉色瞬間蒼白一片。
府醫繼續道:姑娘,你身體早年有損,養育孩子怕是不易,你且要好好思量啊。
他說得委婉,成溪兒卻明白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氣,她從袖子里胡亂摸出銀子遞給府醫,六神無主地道:先生,在我告知王爺前,還請您一定要保密,不要告于外人知。
我知曉輕重。府醫將銀子推回去,嘆了口氣,即便是為王爺,我也不會將這件事泄露出去半個字的,姑娘請緩緩神吧。
……是。
成溪兒喉嚨發緊,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間。
坐在妝臺前,她看著鏡中人蒼白無神的面容,扯動著嘴唇牽動出極難看的笑來。
這算怎么回事呢
以她的身軀,本以為是一輩子都不會有孕,卻不想竟然是有了。
沈清朔會留下這孩子嗎
成溪兒輕撫小腹,眉目里滿是難過和自嘲,她心里已經明白答案。
宣王府和侯府鬧得再不和,這府中也不會有她的位置,即便有,也不會是最上面那一個。
沒有武興侯府,也會有其他女子。
而在正房入門之前,沈清朔怎么可能會允許她一個不妻不妾的人有孕,這不是打臉將來的主母嗎,又有哪家高門大戶的千金愿意呢
成溪兒壓在小腹上的手微微收緊,悄悄去向府醫要了包打胎藥,只等沈清朔回來同他講。
案件難理,沈清朔多日留在大理寺,衣物等也都送去了那邊,儼然是要住到結案的架勢。
成溪兒沒能等到他,卻等到長公主那邊的傳信,要她入宮去。
自從沈君凌為她正名后,她倒是不怕被人看見了,只是長公主……不知是否好了沒有。
成溪兒相信云錦,可云錦也說,可能沒辦法痊愈,因此她心里有點擔心。
收拾妥當,和門房交代一聲,她便乘坐長公主送來的馬車,前往皇宮。
沈檀音住在望月宮,遠離后宮,距離皇子住所和東宮更近些,只是周圍其他宮殿都空點,就顯得她這樣愈發清靜。
宮女一路將她引到主殿。
江蘺站在殿前,將她迎到座位上,成溪兒心里大約有數,再看江蘺唇角忍不住要上翹的樣子,就笑著道:恭喜長公主了,不知云錦現在……
恭喜什么江蘺打斷她的話,看似抱怨,實則是歡喜,沒好全呢,她還得在宮里頭服侍長公主一陣。
那今日喚我來是……
讓你來,你就坐著,急什么
江蘺將茶盞放在桌上,又命宮女端上糕點,見成溪兒不講話,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兇了,便又緩和道:誒,確實是好了許多的,你一會兒看吧,殿下正在里頭收拾呢,這次喚你來,也是想獎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