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溪兒輕輕晃一下筷子,依舊說好話:我是怕麻煩到王爺。
沈清朔心中呵一聲,沒有半點真話。
見他不是很相信,成溪兒只好又找了一個借口:這幾日和祝姑娘學得多,我也想試一下,練練身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的指尖悄悄探出一枚針,輕聲道:能打是能打的,可我不敢殺人,還是被她們給抓住了。
沈清朔看她眸底清冷間又浮動著復雜情緒,知道她這兩句是真話,就信了幾分。
將她指尖的針給取來,淡淡道:你才學多久,不要太冒失,今日顧繼歡只帶了幾個老嬤嬤,若是帶了兩個護衛,你便不成了。
成溪兒應一聲,乖巧反思:我也覺得是太冒失,以后會更小心些。
沈清朔沒再說什么,將針還給她,兩人氣氛恢復如常,繼續吃飯。
飯后,張文君又趕到了府上,沈清朔要去見客,成溪兒也空出時間,前去看霜兒。
霜兒經受酷刑,在破廟里時光線昏暗,只能看出她一身狼狽、衣裳破爛,沾染了血,現在洗干凈了,上了藥包扎,才清晰看出她哪里傷到了。
挨了鞭刑,身上皮膚幾乎沒一塊好地方,雙手指甲幾乎都掉光了,手上更是沒一塊好肉,臉上也有兩道猙獰的傷疤,手臂還有烙燙的痕跡。
這等酷刑,尋常犯人都不曾受,可顧繼歡卻要施加在一個柔弱女子身上。
成溪兒手指漸漸蜷緊,看著霜兒虛弱面容,又滿心自責,是她連累的人。
溪兒……
昏睡著的人唇瓣翕合,緊擰著眉輕喚,似是陷在什么夢魘中。
成溪兒心中更不是滋味,輕輕碰了她的手腕,口中哼唱起輕柔的歌,希望能稍作緩解。
……
入夜,京兆府衙。
顧亭筠穿戴黑斗篷,匆匆步入陰冷牢獄中,不必獄卒招呼,就走向上一次的牢房,看見內里悠然躺著的人,他便急急吐出:兒啊,你妹妹出事了!
顧枕眠銜著根草,神情慵懶,未見半點焦急。
聽著顧亭筠的口氣,也不覺得是什么大事,只懶洋洋道:妹妹若不聽話,父親便回去告訴她,等我出去后,我會給她一些好東西,讓她這幾日乖乖的。
他這些年拿捏顧繼歡得心應手,并不將事情放在心上,轉而詢問:皇上那邊有什么動靜了嗎,我什么能出去,還有那霜兒,抓到了嗎
霜兒
顧亭筠冷笑,一雙眼因憤怒而紅透:你好意思提,若不是為這霜兒,你妹妹也不至于斷了一條腿!
顧枕眠面色驟變,終于是拋下了悠閑,疾步過來道:怎么回事
顧亭筠當下便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眼里又恨又忌憚,咬牙切齒:你說說,他沈清朔怎么能這樣做,那可是他的未婚妻啊!他為一個丫鬟……就不怕京城里人說他嗎
還有那什么霜兒,你究竟打算拿來做什么,為著她,你妹妹都已經臥床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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