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是成溪兒在此處的名字,借用了母親名字的前兩個字。
她謝過李大娘,客客氣氣地將人給送走了,再回到廚房,才算是松下一口氣。
這樣也好。
成溪兒想著,俗話說燈下黑,越是危險的地方,便越安全,誰又能想到,她跑到大理寺卿的府上來做廚娘了呢
踏實下心,她便打量著廚房,本本分分地做事。
熬過些時日,等見了陳明逸,她便想辦法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京城這地界了。
她眼眸明亮,心中充滿了希望。
入夜,綿綿細雨飄灑在京城,洗刷掉了夏日的暑熱。
此時此刻,皇宮。
寧妃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忍受著沈君凌的怒火。
嘭!
又一茶盞飛來,砸在她的身側,沈君凌胸膛起伏,蒼白唇瓣微啟,正欲開口,卻是猛然咳嗽數聲。
徐志陵連忙撫著他的背后,哎喲地勸:皇上可要仔細著龍體,什么人丟了,都比不上您的身體。
沈君凌用力揮開他,眸中噴薄著怒火,氣得笑了:真是好啊,朕費心思弄回來的棋子,竟被你這般給放了,寧妃,若不是朕自小同你相識,知曉你的本性和心思,此刻便當真要懷疑你的立場了。
寧妃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算了。
沈君凌氣悶片刻,揮手道:回去歇著吧,別跪著了,是朕小看了那女人,未想到她這般不安分。
那皇上……可要派人找嗎徐志陵詢問。
找沈君凌冷笑,一個無足痛癢的女人丟了,朕大張旗鼓地去找,你覺得外人如何看朕
不會有人知道這是他的棋子,只會覺得成溪兒是一個最下等的奴婢罷了。
徐志陵不敢作聲,看得出,這回他是當真惱了。
……
宣王府。
洛寒跪在地上,匯報了成溪兒離宮失蹤的消息。
座上的男人許久未應聲,室內溫度一降再降,窗外綿綿的細雨,仿若是變成了深秋的寒雨。
桌上燭光明滅不定,沈清朔的俊臉陰晦不明,看不出息怒,也沒明顯的火氣。
他轉頭望向窗外連綿的雨,忽響起此前在樹林中,也是差不多的雨,她踮腳將衣裳罩在他的頭頂,那般真摯地同他說:要成為他的助力。
她還說,哪怕他不要她,她也會自己爬回宣王府。
沈清朔薄唇莫名泄出一聲笑,卻是涼涼的,心頭莫名揪緊。
從陳國舅造反那夜起,他射出的那一箭,便將兩人間的誠摯純粹給斷了。
是他把人推遠的,但他不允許成溪兒逃離。
眸光冷厲數分,沈清朔薄唇翕合,一字一句地道:給本王找,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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