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朔心中益發煩躁。
他將懷中人一把推開,冷聲道:出去。
成溪兒滾落在地上,沒有半絲猶豫,垂首躬身,規矩地退出書房。
春末暖陽落在身上,驅散她身上覆著的一層寒意,緊繃的心緒也漸漸放松。
成溪兒抬起手,掌心里是那枚貴重的玉牌,鑲金鍍銀,正面刻著她看不懂的符文。
她仔細收起,去尋洛寒給她安排課程。
她不知沈清朔何時會徹底厭棄她,至少在這之前,她要盡快多學些東西,好讓自己有自保的手段和能力。
課程至深夜,成溪兒從西院出來時,月光正鋪滿石子路,四周竹葉婆娑、蟬鳴輕響,恍惚間仿若是回到桃源村般。
感受著微風,她腳步輕快地走在路上,心情疏闊許多。
女子上學堂,從來都是世家大族才有的條件,如今她也勉強算得到了這樣的機會,能夠學習各種本事。
真好。
她心中暗暗想著,若來日當真能得到自由,她必定要在外開一女子學堂,不拘什么身份地位,不論貧窮或富貴,都可來學堂讀書。
她希望女子亦能讀書識字,知曉圣賢智慧,習得諸多本事。
暗暗捏緊拳,成溪兒覺得她又有更深的動力了。
忽然,耳畔傳來侍衛的交談聲:
真無聊,每日都要守著這犄角旮旯的地方,連老鼠都看不見一兩只。
噓!你瘋了,竟然敢埋怨差事,若被王爺知曉,你命便別要了。
王爺才不會理會我們這種小人物呢,說真的,你究竟知不知道這院子是在守什么
還能守什么,陳家那老二唄,王爺好吃好喝供著,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不滿,竟然還不愿意歸順,我看過不了多久,這里便要搬出去一具尸體了。
嘶……到底是有血海深仇,哪里能那么輕易歸順呢。
管他呢,反正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只管守著就是了。
陳家老二……陳明逸
成溪兒眸光微微閃爍,看看手中玉牌,她大著膽子走向聲源處。
小院隱在竹林間,若不是聽見交談聲,成溪兒根本注意不到這里也有路。
誰!
腳步聲引起門口侍衛的警惕,兩人頃刻間立直身子,緊緊盯著發出異響的竹林。
成溪兒從容邁出腳步,露出盈盈笑意。
她亮出手中玉牌,溫柔道:我有王爺所贈玉牌,來此是想見見陳二公子,或能幫王爺說服他。
沈清朔破戒養女人的事,府中上下都知曉,見她容貌昳麗,身段玲瓏,倒也沒有懷疑什么。
侍衛嘟囔一句:她能做什么。
被另一人給瞪了。
有玉牌在手,他們依命放行,但看著成溪兒的目中仍有警惕。
成溪兒未做理會,坦然迎著他們目光,邁步走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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