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溪兒恍恍惚惚,空白一片的腦海里漸漸成像,是那日宮門前,沈清朔射殺她的一幕。
驀地,她眼眶一紅,眼角落下淚。
怎么了,很痛嗎云錦忙道,若實在痛得厲害,我去喚府醫來,看是否有辦法幫你緩解一二。
她剛要走,手便被成溪兒給握緊。
她翕合著唇,低低道:……王爺呢
王爺……在陪著祝紅姑娘。云錦視線略有閃躲,語氣輕輕,那日最后,祝疆領著親兵逃跑,逃走時帶走了祝紅姑娘,而就在前兩日,祝姑娘毒死了所有人,帶著他們首級回來了。
祝姑娘受了些傷,雖不嚴重,但王爺看起來很關懷……
成溪兒眼眸略顯空洞,腦海里浮現出祝紅明艷嫵媚的美麗臉龐。
她閉閉眼,眼角再度滑落淚水,心口發疼。
是之前沈清朔待她太好,讓她總產生錯覺,甚至貪心想要更多。
可她是什么身份,做沈清朔妾室都不配,她這樣的人,注定是旁人的玩物。
但她好不甘心。
為什么她這類人,就一定要是最底層呢,分明這一切都不是她們自己選擇的。
真的好不甘心。
云錦擦拭她眼角淚水,眸含心疼: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我倒覺得,這或許是樁好事,我們這樣的人,如何能長久留在王爺身邊。
我知曉你收攏我,是為討王爺好心,你所做一切都是希望他多看你一眼,可你總該清醒些。
清醒……
成溪兒閉上眼眸,眼睫輕輕顫抖。
她以為自己一直都很清醒,可不知不覺間,心底深處仍是生出一絲貪念,覺得自己在他心里,和旁人不同。
云錦又道:成溪兒,你那玉佩,究竟是屬于誰的
成溪兒微微一怔,抬眸看她。
她在繼續:不管是誰的,那夜你與我攤牌時,既然你第一時間問起了玉佩的主人,想來那人對你來說是有些分量的,何況你珍藏玉佩這樣久……
成溪兒,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們才是彼此最可信的人。
成溪兒聽出她的畫外音。
難怪要同她說這么多話,勸慰她該清醒,她是想要趁這個機會,找成溪兒結盟。
這一次,沒有藥物鉗制她,是她自己認清了如今狀況,想要和成溪兒聯合起來,好好在王府活下去,尋找她們的仇人。
成溪兒輕吸一口氣,牽動傷口疼痛,卻也讓眼前眼眸徐徐散去。
她啞著聲音道:……好,我們、試試。
心口仍舊抽痛,但她向來認得清自己,何必強求。
最后一滴淚水滑落,她人也清醒許多。
只靠男人是不成的,她可以一時抱沈清朔的大腿,但不能抱一輩子。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好好休息,煎的藥應當好了,我去給你拿。云錦溫聲安撫,幫她掐好被子,便離開房間。
房間寂靜下來,成溪兒閉眸躺在床上,腦海里一遍遍重放著沈清朔射殺她的一幕,胸悶愈發憋悶,左肩靠近心房的傷口也似乎越來越痛。
房門再度打開,她只當是云錦,沒有理會。
直到一道低沉如玉的男人聲音響起:身體可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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