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興侯府距離宣王府并不遠,只隔著三條街,成溪兒步行,小半個時辰便到了。
進門后直奔內院顧繼歡的住處,此時顧繼歡正坐在院中的花架下喝茶,見成溪兒來了,便問:“這都半個月過去了,試婚試得怎么樣?”
雖說只是走個過場,可她也確實對試婚的結果很在意,畢竟她是必須嫁給宣王的,后半生的幸福都在他身上了,如果他是個不行的,自己豈不是會很慘?
成溪兒跪在地上,低著頭答道:“王爺每天都很忙,一直還沒正眼瞧過奴婢,也、也沒碰過奴婢……”
“沒用的東西!”顧繼歡面色一變,抓起茶杯便往成溪兒身上砸,“這么久了還沒碰你?你是干什么吃的?”
“小姐息怒。”成溪兒不敢躲,只能扭開臉咬牙受著,任由飛濺的碎瓷片刺入手背,茶水濺了一身。
“奴婢已、已經盡力接近宣王了,可是他視而不見,奴婢也沒法子啊。”
她決不能說王爺已經與她試過了,且那方面并無問題,小姐的心思她再清楚不過了,小姐平日里心狠手辣至極,不可能留著一個跟她未來的丈夫有過男女關系的女人,試完婚就會把她殺了的。
作為這世上最低賤最卑微的存在,她的死活根本沒人會在意,她只能苦苦掙扎,自己謀求出路。
而宣王就是她唯一的出路,她要討好宣王,爭取讓他把自己留在身邊,留在宣王府,只有這樣,她的命才能保住。
而此刻顧繼歡卻已起了懷疑之心。
宣王該不會是不行吧?不然這么個美人天天在眼跟前晃悠,怎會連碰都不碰一下?
“他不碰你,你就要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啊,顧家養了你這么多年,這點事都辦不成?再給你半個月時間,再沒有動靜,我換別人去!”
成溪兒連連應聲:“奴婢明白。”
顧繼歡擺了擺手,沒好氣道:“回去吧。”
她之所以選成溪兒去,就是看她夠美夠媚,男人見了把持不住,誰知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真是麻煩。
幸虧離婚期也還有半年,不算太急。
“奴婢告退。”成溪兒磕了個頭,挺身站起,退了下去。
手背上的瓷片深入血肉,尚未拔出,右手鮮血淋漓,疼得厲害。
成溪兒邊走邊低頭去看,皺了下眉,行至儀門外面,停住腳步,咬咬牙將瓷片拔出,取出手帕先進行粗略包扎。
待回到宣王府,血已經漸漸流得少了,但卻比先前還要更疼,她趕緊回屋拿了藥出來撒上。
這是上等外傷靈藥,不論多深的傷愈合之后都不會留下疤痕,是主子分發給她們的。
倒不是主子心善體恤她們,而是她們這類人身上不能留疤,留了疤就貶值了。
成溪兒的眼中流出幾分悵然。
是了,即便她受傷,第一個想的也是主子。她們這種女子,什么時候才能獲得真正的尊嚴與自由?
處理畢傷口,成溪兒再次躺倒在床上,藥起效之后,疼痛有所緩解,迷迷糊糊間闔上眼睡了過去。
再度睜眼,天色已黑。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敲門,說王爺回府了。
成溪兒拖著疲累的身軀起來,對鏡理了理妝容,換了身干凈的衣裳出去。
來到前頭宣王的臥房門口,那道高大的身影正好進院。
“王爺萬福。”待沈清朔走到近前,成溪兒低頭福身。
沈清朔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大步往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