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幾名禁軍隨即上前。
將此人拿下,敢在我大靖詩會舞弊,簡直是不知死活,交由大理寺,嚴加審訊!
喏!
當即,幾名禁軍大步上前,將癱軟在地上的王興給架了起來,便要往外走。
柳如風與墨無爭見此,臉色各自一變,竟是不約而同的上前。
陛下……
皇帝陛下……
怎么,你們兩人有話要說
陛下,小王自知這王興罪無可恕,但其初衷卻是情有可原,陛下可否網開一面
不錯,皇帝陛下,王興乃我南晉書生王氏家族之后,此番來南晉乃是身負家族重托,不得已才用了作弊之法,皇帝陛下可否將其交由我南晉來處置
初衷情有可原,什么初衷
永盛帝微微挑了挑眉頭,繼續問道。
他自是清楚,今日若真交由大理寺審理。
怕不是這王興把七大姑八大姨所有事情都給交代出來。
自然,南晉國那些蠅營狗茍的事情也絕不可能再藏著掖著。
故而剛才一番作派,也只是做做樣子,嚇唬嚇唬這柳如風和墨無爭罷了。
陛下,您有所不知。王氏家族幾十年前押寶失敗,如今在我南晉地位尷尬,王氏家族欲重振家族,特地讓王興跟隨使團來大靖,想要在詩會上大放異彩,重現家族榮光。
原本,王興才情倒是也算不錯,若是正常比試,就算進不了前五,也可以入前十行列,怎奈其求成心切,迷了心智,才用了不該用的手段,觸怒了圣顏,請陛下看在其良苦用心的份上,放他一馬。小王,感激不盡。
說著,六皇子柳如風抱拳作揖,無比恭敬的對著永盛帝拜了一拜。
墨無爭隨即也跟著拜了拜。
這般說了,這小子是為了家族擺脫如今的尷尬局面,棋行險招了
正是如此!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在我大靖詩會上行這般卑劣手段!
是是是,陛下放心,小王將其帶回南晉,定然讓其家族長輩好生管教。
回南晉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既然做了錯事,便要承擔相應的后果,朕也不能不一點不罰他,這樣好了,讓其留在我大靖國子監,當仆從三年,三年期滿,再歸南晉!
什么,三年,陛下
嗯
全憑陛下決斷!
見此,柳如風卻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遵從。
行了,耽擱的時間夠覺了,秋日夜風涼,莫要再耽擱時間,回歸正題吧。
是,胭脂遵命。
旁邊,阿史那·胭脂當即微微欠身,這才復又將葉玄的那首詩拿了起來。
陛下,葉小侯爺這首詩詩名為《無題》。
無題無題對無題,倒是也契合題意。
永盛帝輕輕頷首,示意阿史那·胭脂繼續。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此句一出。
眾人便知道,葉玄這首詩是一首抒情詩了,而且好似是一首男女傾訴衷腸的詩詞。
這第一句便直接點題。
將男女直接那種離別重逢的悲戚之感寫的躍然紙上。
相見時很難,分別卻是更難。
第二句則用具象性的事物,襯托了那纏綿緋色,悲傷哀婉的思緒和心境。
這兩句一出。
便是讓眾人的眼前一亮。
不由的拋掉了心中的雜念,靜靜的聽了起來。
而作為念誦者的阿史那·胭脂感觸則是更深。
她眼神明媚,聲音宛若朱玉一般。
竟是沒了先前對那王興的咄咄逼人,變得空靈,婉轉起來。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此兩句一出,眾人心神皆震。
齊刷刷的看向了葉玄,便是永盛帝亦是如此。
諸人都是飽學之士,這兩句意為如何,又豈能不懂。
這是代表著女人對情人的敢情宛若那春蠶一般,有猶如那蠟燭一般。
只有到了吐絲完畢,蠟燭燒灼成灰,方能斷絕,停止。
其中飽滿了綿綿真情切意。
好一個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葉玄,你小子腦子當真是怎么長得,竟然能想出如此絕妙之句子
永盛帝連連搖頭,心中感慨。
葉玄則是咧嘴輕笑,什么都沒說。
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這一句一出,眾人便知道,這是描寫女子一人獨坐早上的妝鏡面前因為思念而愁容滿面之相,另外則是男主夜不能寐,感覺月色陰寒。
乃是通過男女二人的動作,透視二人對彼此的思念。
隨后,阿史那·胭脂又將最后一句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這最后兩句則是似乎寄托了所有情,待有殷切期望之意。
好,好詩啊,葉小侯爺這首詩以女性的口吻抒寫情愛之意,在悲傷、痛苦之中,寓有灼熱的渴望和堅忍的執著精神,感情境界深微綿邈,可謂豐富,端的是男女情愛詩詞的佳作,與那鵲橋仙,不遑多讓啊。
文臣之中,國子監吳祭酒已然是眉頭輕揚,連連擊掌,手舞足蹈起來。
葉小侯爺,不算其他,單單這一詩一詞,你便可在我大靖文壇立于不敗之地,更遑論,你今日還有連番佳作!今日,便是他國小手段再怎么施展,就算是最后您奪得不了這詩魁,將來,這九州天下的文人,也會為你證明的。
呵呵,吳大人謬贊了。相比于后世之人替我證明,我倒是希望當下便可有人替我證明,人要活在當下,你說對不對。
陛下,諸位同仁,些許小作,見笑了。王大人,將我這一輪真正的作品交給陛下吧。
好!
旁側,早已經接過了葉玄這第二輪作品的王垚,此刻已然是渾身顫抖。
嘴角的胡子都抖動起來,顯得激動萬分。
聽得葉玄的話,這才哆嗦著手,走向了永盛帝。
見此情形,永盛帝微微皺眉,沉聲道。
你這老東西,便是這么激動,連紙張都拿不住了
陛下,由不得老臣不激動,葉小侯爺此番之作,只怕,只怕比之當年孔半圣也不遑多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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