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此事機密,只能你我幾人親自動手,外人一概不得入內。裴琰皺眉,神色冷峻地說道:慈王既然對我父親有心,那便一同動手。
李慈猶豫著看向了面前的墻壁,多年未曾住人,雨水讓墻壁泛黃生霉,窗子上堆的灰塵能嗆死人,還有一張一張臉盆大的蛛絲,每一件都讓他惡心。要讓他親手來擦洗這堵墻,他可下不了手。
來人,打水進來,你們都退出去,本王與慈王和齊大人三人親自清理證物,查找證據。裴琰說著,轉頭看向了蘇禾:你是女子,也不得干涉,出去吧。
房中太臟,蘇禾還是去外面等著就好,反正現在有兩個出力氣的人來了,不用白不用。
蘇禾規規矩矩地行了禮,一副溫馴順從的樣子,輕抬腳步走出了房間。
張酒陸帶著人,從破敗不堪的廚房里找了爛桶破盆,從后院廢棄的井中打了水,送進了房中。
這井中落滿了枯葉,還掉進了死老鼠,水臭得很。
李慈高挽著袖子,看著黑漆漆的臭水,臉都扭曲了。他實在下不了手,于是把帕子一丟,抬步就想逃。
齊大人,你在這里好好清理,本王先去祭拜裴駙馬,以免誤了吉時。他快步到了門口,伸手去拉門。
可這門本就是早早倒塌在地的,是張酒陸搬起來,臨時靠在門上遮擋外面的人視線,李慈用力一拽,兩扇門直直地沖他壓了過來。
李慈嚇了一跳,趕緊撒開手,連連后退。
砰地一聲,門砸在地上,徹底砸成了幾半,再用不成了。
慈王當心,這也是證物。裴琰冷下臉,不悅地說道。
門而已,算什么證物李慈心中還有所懷疑,裴琰此人惡劣,說不定是用擦墻一事來報復他,可他這一轉頭就愣住了,齊霽風和裴琰是真的在擦墻,二人一人站了一頭,手中擦著帕子,面前的墻已經擦出了一小塊地方。
這房間中的一切都是當年巫蠱一案的證物,現在巫蠱教卷土重來,當初所有呈到皇帝面前的證據都被燒了,只有此處還遺留了證物。齊大人,慈王殿下,你們二人的府上都有人悄然入教,若是找不出證據,你二人也都會受牽連。
裴琰握著帕子,慢慢地擦著面前的墻。
李慈的臉色變得極難看,他知道裴琰說得沒錯。
那時也是查出許多朝臣和家眷卷入了巫蠱教,可涉及的人太多,皇帝竟然下令把證據全部燒毀,宣布揭過此案。最后只有父親一人死去,那些記載在證據錄里的大臣如今依然風生水起。
可如今不同,那時候有裴駙馬頂在前面,如今裴琰不可能像他父親一樣,他們都得自保。
李慈回到了墻邊,咬咬牙,閉著眼睛把手伸進桶里,抓起了浸泡在里面的帕子。
這水粘糊得很,像極了蟲子吐出和粘液,把李慈惡心得想吐。他偷瞄了一眼那二人,見他們面不改色地清理著墻壁,只好硬著頭皮抬起一只手臂擋在臉上,側著頭,用帕子在墻上一頓亂擦。
……
院子里。
蘇禾收拾干凈了一張小石桌,讓張酒陸從馬車上搬來小爐子,煮了一大壺茶水,不僅能喝,還能洗手洗臉。
太子殿下來了。張酒陸又拎了一桶干凈的泉水進來,低聲說道。
蘇禾看過去,只見李慕憬帶著秦隋之正大步走過來。
看來,今日別院打開大門一事已經驚動半個朝廷了,皇帝那里肯定也在等著看,裴琰能從這里找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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