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讓謹煙扶著她走到嚴暮跟前,彎腰行了個禮,嚴大人,妾身代表靖安侯府來問您一句,謝子安犯了何事,竟要受這般侮辱
這挖路的可都是朝中官員,各世家子弟,更有曾與他交好的同伴,謝子安被綁在樹上,顏面掃地,以后怎么走仕途,怎么交友,怎么做人。
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當然,柳云湘并不同情謝子安,只是說出事實。
嚴暮手拿鐵鍬,想來是挖了許久,臉上汗津津的,汗珠順著側頰流到喉結,但配上他那張玉顏,不是臟,反而如芙蓉出水一般,濯而不妖,香遠益清。
但他斜掃了她一眼,嘴角吊起,又痞氣十足。
你家沒別的男人了要你一個婦人拋頭露面
柳云湘沉下一口氣,他哪來的邪火,該生氣的分明是她。
嚴大人,你又何苦為難一個婦人
嚴暮瞇眼,低聲道:你是血流的不夠多是吧,還有力氣來給他求情!
柳云湘臉上露出疲色,我確實沒什么力氣。
你少在我面前演戲。
真的。
嚴暮沉了口氣,你非要給他求情
我只是來問問情況。
嚴暮看了一眼謝子安,眼里滿是輕鄙,昨晚有一伙兒北金細作來偷襲,大家都奮力抵抗,死傷很多,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嗎
什么
他藏在死人堆里裝死,身上那些血不是自己的,不是敵寇的,是戰死的弟兄們的。嚴暮說著,恨不得上去揍謝子安一頓,這要是在軍營里,按著軍法,那是要杖斃的!
柳云湘默了半晌,道:可這到底不是軍營,他也不是軍中將士。
你還為他求情
我不為他求情,打死也是應該,我只說一句,北征之時,他負責運送糧草,半路遭遇北金埋伏,全軍覆沒,那批糧草去哪兒了,當場焚毀運回北金亦或者不知去向
嚴暮眸光一震,你怎知我在查那批糧草
柳云湘抿抿嘴,我跟你那么久,少不得聽過一兩句。
你還知道什么
不知了。
他萬一要滅她的口,那就太冤了。她重生而來,自然知道一些事,真不是偷聽來的。
嚴暮深深睨了柳云湘一眼,接著大聲道:謝子安怯敵,為儆效尤,軍杖二十。
因這一聲,所有人都朝謝子安看過去。
兩個兵士上前將他從樹干上解下來,而后推到地上,開始執行軍棍。
行軍法,可不是家法,那軍棍又粗又結實,一棍下去,砰的一聲。謝子安沒防備,疼得叫出了聲。但一聲還沒收,一棒接著一棒就打了下去。
夫君!麗娘在一旁又慌又懼,等她想起去求柳云湘時,這二十軍棍已經打完了。
謝子安疼得呼吸不上來,渾身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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