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什么急!季云禮把手中的巾帕往李爾懷里一塞,接著說道:當初揭發袞州之事便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如今壞人伏誅,我求仁得仁,又有何可抱怨的!至于父親……云禮話語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暗淡,我揭發的是大哥,父親平日的左膀右臂,如此不念親情,他對我有怨也是正常的。這后一句話,云禮更像是安慰自己所說。
公子可曾后悔一旁的子青先生有些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剛剛成年的孩子,本可以肆意飛揚的年紀,卻要承擔常人不能承擔的事,也許這就是生在帝王家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軍中腐蛀,不除,危害百倍于饑寒。不悔。只是證人死的死,傷的傷,此案不了了之,大哥也只是罰俸禁足,不知此事過后他可有悔意,莫在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了!前面云禮說的篤定,眼神中滿是堅毅,說起季云康時,眼神中隱隱透露著心疼。
公子此次與大公子撕破了臉,日后怕還是要多加小心,謹慎堤防些了。雖說眼下大公子禁足,行事作風也收斂了很多,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日后小心些總是沒錯的,更何況上次投毒刺殺的事……子青先生邊給云禮遞劍,邊念叨,話還沒說完,便被云禮打斷了。
子青先生!過往之事還是莫提了,你看我這招長虹貫日練得可好云禮當然知道當日投毒刺殺雖無實證,但十之八九便是季云康所為,此次袞州假戰一事,季云康雖毫發未傷,但父親的信任不復從前,以季云康的脾氣秉性,日后打擊報復怕是會更多,這些子青先生和王將李爾自然是知道的,云禮轉開話題,便是不想他們日日為此憂心。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九歌醒了之后,云禮只是每天跟身邊的人詢問九歌的情況,甚是關心。但九歌幾次前來給公子請安,云禮只是假借說辭就是不見。王將就納悶啊,救命恩人不是應該重金酬謝的嗎公子可好,干脆連救命恩人的面都不見了。
自從上次九歌見季云信在田壟里擺弄那些木板器具后,便也起了興致。一連幾天都往善民村里跑,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在那里研究。原來季云信之前擺弄的是一架翻車,善民村現在只有一架翻車,而且澆灌的地區很有限,地遠一點的人家,只能每日里自己擔水灌溉,不便不說,人也很是受累,時間一久肩膀疼痛腫脹。若是季云信的這次改造能成功,便可引水,一并澆灌遠一些的土地,緩解善民村農具不足的現狀。
師傅,您幫我看看,我想這里像鎖鏈一樣聯動,可怎么就卡住不動了呢九歌折騰了好幾日,架子是加起來了,但就是動不了,心里想著金師傅平日里愛琢磨點小玩意,說不定能幫幫忙,便畫了個草圖,問道。
你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整日里都琢磨些什么東西這都是!金師傅一雙大手啪一下,打在九歌的后腦上,語氣責備中帶著親昵。
哎呦九歌一聲大喊,連忙用手捂著后腦。
媽呀,沒事吧傷口還沒好利索是不是你說我這賤手,來來來,我看看。金師傅見九歌吃痛,想起她傷剛好,忙不迭的后悔自己的魯莽,上來便要扭著九歌的頭扒著看。
九歌一機靈,一個側身,躲過金師傅伸來的大手,早好了,逗你呢師傅,讓你再欺負我!說罷笑的有些沒心沒肺。
你這孩子!來我看看!金師傅聽九歌這么說,一時間安下心來,湊到九歌的草圖前,細細觀察起來。
不一會兒便發現了問題所在,只見金師傅指著九歌草圖中的一部分說道,你這里用了榫卯構造是想讓兩塊木板連在一起,穩固一些,但穩固是夠穩固了,但卻動不起來!
對對對金師傅一下子就說到了問題的關鍵,九歌自是滿心歡喜。
對什么對金師傅抬手原本又想給九歌的腦袋來一記,忽然想起剛剛,便轉手摸了幾下,你卡死了,還想讓它隨意轉起來當然不行啊!
那該怎么辦九歌仿佛找到救星一般。
你這樣……說罷,金師傅便拿手指在灶臺上比劃了起來。
聽懂了嗎金師傅問道,九歌一臉茫然的搖搖頭,這些機括原理哪是她一個小姑娘說懂就懂得,只是她只顧著研究圖紙,忘了細想,金師傅一個做菜的大廚,又怎么會懂得這些。
金師傅見九歌一臉迷惑,便走到柴堆旁,用腳扒拉了幾下,彎身找了兩塊薄一點的木板,又起身從灶臺上拿起菜刀,一頓比劃,幾下便把兩塊木板連在了一起。哇,真的能動啊九歌一邊轉動著木板,一邊驚喜的看著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