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怪老九哥哥用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準備再推老九的王翠,有氣無力地說道。
牛給你們,我們走,去找大夫爹爹站起身來,用凌厲的眼神掃視著這些流民,那眼神像一把刀,這些流民不由自主的走到一邊,給他們讓了一條路出來。
爹爹架著大哥讓他躺在車上,又安排到:老九,到車上去,給你大哥按著傷口。翠兒,你在后面推車說罷,自己將繩子套在肩上用力向前走去。
老九一家沒走幾步,就聽見這群人哄搶殺牛的聲音。
此時天色越來越暗沉,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老九脫下自己的卦衫蓋在哥哥身上,可這瓢潑的大雨又哪里有半分的人情,老九的臉上早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等他們感到益州烏蘇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烈日當頭。
大哥身上的血早已經干涸,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躺在車上,爹娘也已經體力不支,晃晃悠悠腳步不穩,但即便如此,還在堅持往前走,老九早已經下車幫著爹娘推著車。
烏蘇城算是南方數一數二的大城,即便遇到了戰亂,除了街上的流民,隨處可見雕樓畫棟的建筑和錦衣華服的百姓,其富庶繁華程度可見一般。
老九一家幾經打聽在城邊角找到了一家百姓醫館,給哥哥拔了樹枝,清理包扎了傷口。
大夫看這情況連連搖頭,說有外傷又淋了大雨,即便是最好的藥,也不見得救得活。
付診金時,娘顫顫巍巍的從護在胸前的包袱里掏出了所有的積蓄。而那也只夠抓一次藥的錢。
從醫館出來,一家人相視無話,還是爹爹打破了沉默:現在當務之急是帶著見章,先找我表哥想想辦法吧!
一家人懷揣著找到爹爹表哥,就能救活見章大哥的希望,從天亮找到了天黑。
要不你讓人看看地址怎么可能沒有呢!爹娘不識字,臨行前找了村里私塾的先生幫忙看了地址,記了下來。可他們在城里轉悠了很久,問了很多人,都說沒有這個地址,更別提有姓陸的人家了。
一家人饑寒交迫,眼看希望變成了絕望,臉上的表情從焦急變成了慌亂不知所措,窩坐在墻角,車上的哥哥奄奄一息。
老九看著哥哥慘白的嘴唇,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能救回哥哥。她只知道她不能這么看著哥哥死去。
她站起身來,向過路人打聽了一下,便走到爹娘身邊輕聲說:爹娘,無論如何我們得先找個地,給大哥喝藥,我打聽過了,離我們最近的城隍廟就在那邊,我們先找個避難的地方,給大哥熬了藥吧!
說完她便低著頭,安靜的等著娘的打罵。陸老九的話像是一個路引,給生活巨變下,茫然慌亂的爹娘指了一條最近的路,爹爹一拍大腿對,先給見章治病,明天我再出來找,走,去城隍廟。
半夜,看著草垛上喝了藥安靜睡著的哥哥,因為傷口疼痛,無意識皺著的眉頭,老九心里一陣抽痛,她不明白,都是遭受生活巨變的人不是應該守望相助嗎為什么變成了這樣。這世上真的有地獄去懲罰那些沒有悲憫之心,為非作歹的人嗎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