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片好心來安慰,如果還需要堂弟忍著絕望回應他、反過來安撫他的情緒,豈不是造成堂弟負擔?
又思索了一會,裴今宴低聲道,“你不用擔心嬸母,嬸母由我和母親來照顧,嬸母少了一根頭發,都是我的責任。你好生休息,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便是記得我的話:太醫說,你的腿能康復,只要不放棄希望。”
一旁的蘇明妝暗驚——他以為裴今宴會繼續安慰,甚至搬出裴二夫人,讓裴今酌看在母親的份上,也要堅強活下去。
但他沒有,相反,卻攬下照顧嬸母的責任,減少裴今酌的負擔。
他……
并不如他表面那般冰冷刻板。
是啊,如今再回想兩人點點滴滴,發現他非但不刻板,相反心思細膩體貼,還很聰明,每次在她需要幫助時,都行之有效地幫她。
例如之前她想學武功,他提出了每天晚上在英武院練武。
還有錦王之事,他沒追問兩人關系,反倒是問,是否需要他出面幫她解決。
難怪京城權貴夫人們把他定為第一金龜婿,天下怎么會有這般好男兒?
裴今酌聽見堂兄的話后,也是一怔,之后緩緩轉過頭,木然的眼神中慢慢涌現一些希望,就好像漂浮于大海之上,抓到救命浮木一般。
兩人眼神觸碰后,裴今宴便了解堂弟心情,道,“不用回答我,只要你記住我的話便可,你若不信,明天我多請幾位太醫大人過來,讓他們親口和你說。”
裴今酌眼神中的希望越來越多,張了張干涸的唇,“……哥,我……信你……”
見堂弟能聽進去,裴今宴終于松了口氣。
裴今宴下意識轉頭看向蘇明妝,用眼神告訴她——今酌好一些了,你別擔心。
卻發現,她根本沒看這個方向,而是低著頭沉浸思緒。
裴今酌看見堂兄的眼神,又順著堂兄眼神看向女子,之后痛苦閉上眼——他們裴家是被人詛咒了嗎?為何沒一個人是幸福的?如果蘇明妝喜歡的是堂兄,該多好?
隨后,裴今宴和蘇明妝離開。
走到正廳,依舊能聽見裴二夫人的哭聲,裴今宴看了一眼房門,低聲道,“你別進去了,在門外等我,我會安撫好嬸母。”
蘇明妝點了點頭,轉身慢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