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夫人身邊的傭人,依著夫人的意思,我是來接您回督軍府的。
聽到婆子的話,姜止眼中暗潮洶涌。
她正想打著‘投靠’親戚的名義,去洛川城找楚雪螢,沒成想楚雪螢竟然派人過來接她回去。
姜止知道楚雪螢的惡毒。
此番接她回督軍府,楚雪螢一定是在謀劃什么。
不過也好,這正合她意。
姆媽的仇,也該報了。
姜止靦腆一笑,我以為夫人已經把我忘了。
怎么會。婆子瞧著姜止一副單純好欺負的模樣,什么瞎話都說,您雖然不是夫人親生的,但夫人跟姑爺感情好,她愛屋及烏,自然不會忘了您,只是前幾年夫人生活也落魄,一直不得閑接您。這不,夫人近期生活好些了,就立刻派我過來接您回去。
阿止一個人,孤苦伶仃,夫人有心接我過去團聚,我很感激。姜止微微一笑。
婆子還怕糊弄不了姜止。
如今一瞧,這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軟茬子,以后肯定好拿捏。
陪姜止收拾完行李,又休息了一晚上,翌日一早,婆子就帶著姜止坐上火車,一同出發。
兩日后抵達洛川城。
路上,婆子一直就在囑咐姜止,督軍府規矩嚴,讓姜止妥當行事。
姜止很溫順,婆子說什么,她就聽什么。
到了督軍府,婆子帶著姜止從后門進去。
走到花園時,正碰見以楚伯承為首的一干人,浩浩蕩蕩從遠處走過來。
幾乎是一秒鐘的視線交匯,楚伯承一下就認出了姜止。
八九年未見,姜止已經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一陣風吹過,掀起她濃稠烏黑的長發。
她抬手將凌亂的發絲別在耳后,露出一張白嫩干凈的小臉。
楚伯承失態,一下停住腳步。
身后的胡副官,險些撞上楚伯承。
還好,胡副官反應快,他瞧著楚伯承有幾分異樣,跟楚伯承知會了一聲,便先一步帶著后面的人離開。
楚伯承走到姜止面前。
婆子本來是想要帶著姜止站在旁邊,給楚伯承一行人讓路,沒想到楚伯承會突然過來。
拉著姜止,婆子低頭道:請少帥安。
楚伯承一眨不眨望著姜止。
姜止也看著他。
她眼里,全是對他的陌生。
楚伯承心涼了半截。
姜止...不記得他了。
其實也不能怪姜止忘了他。
離開督軍府的時候,姜止才八歲。
十歲的姜止,對楚伯承的記憶開始模糊。
然后又過了七年。
她已經徹底忘了楚伯承的長相。
婆子見姜止正肆無忌憚打量著楚伯承,她趕緊拽了拽姜止,提醒道:姜止小姐,這是少帥。
少帥
能稱得上‘少帥’這個稱呼的,也只有督軍的兒子。
督軍的兒子...
姜止瞪大眼睛,視線直勾勾盯著楚伯承的臉。
這張臉,漸漸跟她模糊的記憶中的臉,逐漸重合。
這個人是楚伯承
小時候很疼她的阿哥!
姜止愣了很久。
直到婆子又用力拽了她一下,她才低下頭,語氣平淡道:少帥安。
楚伯承黑了臉,他沉聲問:姜止,你叫我什么
‘阿哥’二字,姜止已經叫不出口了。
兒時的情誼,早就被時間磨沒了。
現在的楚伯承,對于她來說,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她客氣又恭敬,少帥。
楚伯承的心臟像是被狠狠重錘,他突然喘不過來氣。
這些年,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姜止,一直把她視為自己最親的人。
她倒好,不僅把他忘了,見面竟然還疏遠他。
白眼狼一個。
楚伯承深沉的視線落在姜止身上足足有一分多鐘。
而后,他冷著臉離開,一副誰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