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軍營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畢錦說過的話。
如果他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實話,那么最開始,畢錦不是真的拿我當兄弟——我不是說他完全不把我當兄弟,他對我的感情,應該介于兄弟和信得過的人之間。畢竟那時我倆才認識沒多久,彼此之間缺少了解,這是人之常情。
直到今天,他才真的把我當成了兄弟。既然如此,那之前他為什么會為了給我解圍,把他妹妹搭進來呢以我對畢錦的了解,他是很疼他妹妹的。雖然還沒到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但只要是畢大小姐的要求,他都會全力滿足。
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為了給我解圍,就許諾讓畢大小姐和我訂婚呢這事要是傳出去,畢大小姐的聲譽就會受到影響。所以這件事并不單純,也不可能單純。
一想到不單純,我就不禁想起賈龍對我的態度轉變。這家伙前一天還叫我理子,后一天就改口叫我槍爺了。這種改變,顯然和司琮魄找人保大堂哥出局子有關。可如果只是這樣,賈龍完全沒必要對我這么殷勤。畢竟做成這件事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與其找我獻殷勤,不如直接去聯系司琮魄和他的同學,這樣不就沒我什么事了嗎
我本來就什么也不是,沒權沒勢又沒錢,賈龍盯著我做什么呢
回到軍營的時候,月亮已經升到正當空。我是順著常勝街往回走,一路上都有光。等出了常勝街,光亮就暗了,只能遠遠的看見營門口的昏黃的小電燈。
過了南橋,再走幾十米就是軍營了。營門口的哨兵很眼生,應該是316團的人。我過去的時候,他懶趴趴的朝我敬了一個軍禮,然后順勢把手放下來,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哎呀!
在我一只腳踏進營門的瞬間,哨兵發出了一聲驚叫,嚇了我一大跳。
你是——啊不對!長官,請問,您是槍爺嗎
我撫著胸脯順了順氣,皺著眉頭回答說。
啊,我是,怎么了
槍爺長官,今兒個有人找您。
有人找我誰啊
這我也不清楚。哨兵賠笑著說道,我這才接班不久,是上一個人告訴我的。他說,有人找您,可我也不認識您吶!他說您是少尉,讓我留神少尉銜兒的軍官。我這才站了沒幾分鐘,您就回來了。
那上一個當班的人是誰啊
他也是我們團的,也是個傳話兒的。他說,人已經讓你們團的人帶進去了,您去找4連的大傻農一問就知道了。
大傻農就是老農,那是他在新兵營時得到的綽號。第七軍團除了我以外,基本都這么叫他。
啊,我知道了。謝了兄弟,辛苦了。來,抽顆煙。
唉,這……這哪好意思……
都是自己人,別客氣。
那……那就謝謝槍爺長官了……
我給哨兵點了顆煙,普通價位的那種,然后隨便和他聊了幾句,就進營區了。
我直接去了4連的軍士宿舍,想去找老農問問情況,結果老農卻不在。
軍士們說,大概是中午的時候,老農從外面接了兩個女人回來,送到軍官宿舍那邊去了,估計現在還在那兒呢。他們還說,那兩個女人是來找我的,讓我趕緊去看看。
兩個女人來找我會是誰呢
我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士兵們都已經上床休息。我覺得半夜吵醒他們聽不好意思的,就從兜兒里掏出一包煙,普通價位的那種,直接丟給離我最近的軍士,道了聲謝。軍士們謝過我,然后便開開心心的分起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