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離開后,我去軍官宿舍那邊休息了幾分鐘,然后才奔著營區門口走去。
約瑟夫還等在那里,就站在哨兵附近。比起其他的駐京軍團,我們第七軍團的哨兵顯然是不稱職的。他們放哨的時候經常和人聊天,如果對方肯給根煙抽,甚至可以直接來到哨兵身邊,哨兵根本就不提防。
不過我們4連是例外。我一直教導那群臭小子,聊天可以,發呆也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外人靠近。萬一對方突然沖上來奪槍,還成功了,執勤的哨兵就算不被當場打死,也會被軍法處槍決。
槍爺好!
值哨的是我們團的兵。他見我來了,立刻敬禮打招呼。
團里的兵都認識我。起初,我一到靶場就會大出風頭,以至于我們連里的兵自己不打靶,把子彈都給我,讓我在靶板上打字玩。當兵的人大多不識字,我會趁機教他們一些字,因為這種學習方式非常有趣,所以大家都能記住。
我們連的兵總是拿這件事和其他連的人顯擺,以至于其他連的兵都想讓我帶著打靶。其他連的軍官也樂于把這份工作推給別人,于是他們來找我商量,想把打靶改成全團行動,讓我一個人帶。
六個連總共才三百六十人,我上小學的時候,一個年級就六百人。小學四年級,我就當上了體育級長,管著六百號人做體操,一直干到六年級畢業。六百個淘氣包我都能管,三百六十個兵就更不在話下了。
這工作對我來說比較輕松,所以我就接下了。打那以后,打靶就成了315團的集體行動,每次都是全團出動。
在立憲派倒臺之前,我們第七軍團的訓練用彈配額是每人每月五發——沒錯,每個月只有五發子彈,不論軍官還是士兵,都是這個數。以前315團是一個月打一次靶,每次都是把子彈打完就完事。自從我接下這份工作,就改成一個月打兩次,一次是我自己打,一次六個連分批來打,彈藥平均分配。
我自己打靶的時候,基本就是在上小學的語文生字課。我打靶的時候,士兵們就坐在后面,猜我會打什么字。因為彈藥和精力有限,我每次寫的字都不多,大概五到八個的樣子,這樣大家都能記住。
遇到結構比較復雜的字,可能要打上幾十發子彈。報靶員把靶板拿過來的時候,我就會拿著一個樹枝,對著彈孔給士兵們比劃,告訴他們這個字的正確比劃順序是什么樣的,然后讓他們自己在地上練習寫。
立憲派倒臺之后,上頭對第七軍團的態度開始逐漸轉好。先是給我們配齊了槍械,做到了作戰部隊人手一支槍,輔助部隊也配了一些槍——在那之前,我們一個團只有一百二十支步槍,只有軍官能做到人手一把手槍。執行搜查或是維持治安的任務時,一大半的兵要拿著棍子去,模樣要多寒磣有多寒磣。
彈藥供給也變得正常起來。訓練用彈的配額變成了每人每月三十發,人均彈藥儲備量從十五發增長到了一百二十發。師屬騎兵團還有了馬——各位,你們沒看錯,是騎兵團終于配了馬,在這之前我們軍團的騎兵團連馬都沒有。
我習慣在月初安排打靶,如果月初沒有任務,5號之前,訓練用彈肯定用光。大概是受到我的影響,士兵們的打靶熱情都很高漲,有相當一部分士兵在打靶的過程中嘗試用彈孔寫字,不過至今為止還沒有能做到橫平豎直的。
回過神來的時候,約瑟夫已經帶著我來到一家遮曼尼人開的商店。這里賣的都是有遮曼尼特色的東西,比如說香腸,啤酒,熏肉之類的。我一眼就相中了這家店的烤肘子,那肘子一看就是外酥里嫩,十分可口——當然了,價格也不菲,一個肘子就要二十塊錢。
我身上總共有三十五塊六毛錢,我自己買了個烤肘子,又買了八塊錢的豬肉香腸,四塊錢的熏肉,豬肉香腸有四種,熏肉有兩種,每種各兩塊錢的。還有三塊錢的白面包,剩下的六毛錢買了六根白蠟燭。
買完了東西,約瑟夫便自覺的帶著我,朝著重宜坊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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