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仁隨著張曉欣的轎子到了渡口,又上了船,駛向內陸,張曉欣坐船就頭暈,加上近日起的早,昏昏沉沉依在榻上,念春見她像是睡去了,離內陸還好長一段時間,便出了船艙透透氣,來到甲板上,方立仁站在船頭遙望著大海,念春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怔怔地出了神,方立仁聞到一絲香氣,又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見是念春,溫婉一笑。

念春垂下頭,臉上泛起一陣紅,幾次她過往山寨門口刻意尋他都無果,今日能再見他,興許是一種緣分。

對了,念春姑娘知不知道我們什么回來方立仁問。晚上他與塞過有約,他向來而有信,守時赴約。

這得看小姐了,她若是玩著沒意思了自然想著回來。念春說。

方立仁點點頭,心想著這位張小姐怕累,也逛不了多久,應該趕得及。而念春找了一些話來說,交談中,時間過的也快,不知不覺已到內陸的碼頭。念春進了船艙喚了張曉欣出來,三人一同下了船,與扁舟正對的這座城名涼州,方立仁出身在官宦世家,從小生長在朝都,雖然公干奔走過不少地方,涼州卻并不熟悉,只是去扁舟島路過此地而已。

張曉欣同母親回到扁舟有一年之久,涼州原本不是大城,但仰仗著邱家,繁華的很,可有什么好東西最后還是要往島上送,盡管如此,張曉欣依然逛過涼州不少地方。這次不過是想出來散散心,遇到方立仁時想到能解開她之前氣,早就心情大轉,帶著他來到賣女人們飾物的街上,饒有興致的細細挑選,卻不打算買上些什么。

中午時分,找了一家客棧的上等廂房歇息,叫了幾樣名菜不夠,故意差遣方立仁去街上買幾種不同的糕點回來,方立仁當她是真心想吃,拿了銀子下了樓去賣,張曉欣坐在窗邊望見他走選,把念春叫來,說：你去找掌柜的拿些蒙汗藥來。

拿蒙汗藥念春詫異地問。

去拿就是了,別問這么多。張曉欣道。

念春跑下樓去,掌柜認得張曉欣是邱家的小姐,只要是她要的,管它是什么都得給。念春拿了一包藥上來,張曉欣接過,打開全倒進茶壺里,念春見她面色兇惡,不敢多問。

過了一會,方立仁買完糕點回到廂房,張曉欣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說：辛苦你了,喝杯茶吧。

方立仁一怔,原來她有些人情味,接過茶杯,念春登時慌了,心想著要阻止,方立仁走了不少路,口里發干,便喝了個干凈,張曉欣笑了笑,大功告成,說道：坐下來吃飯吧,我這個人可善良了,不會介意你是什么身份,大家一塊出來,不講究。

方立仁不料她居然如此通情達理,道過謝后便坐下來,張曉欣又問：要喝酒嗎

不了,謝謝小姐一番好意。方立仁對張曉欣大為改觀,其實上次他也有不對的地方。

念春已錯過了時機,低著頭坐下,張曉欣看方立仁沒有半點察覺,繼續做戲道：那就多吃些菜吧,這幾道可都是涼州城的特色菜。

方立仁面對她如此熱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伸了筷子夾了菜,融進嘴中,當真鮮美,轉過頭來,面向張曉欣,正想為上次的事道歉,只覺得頭一陣暈眩,視線模模糊糊地隱約看見張曉欣一張笑臉,接著眼前一黑,倒上了桌上。

還以為多厲害呢,連蒙汗藥都喝不出來。張曉欣得意地說。

念春不知如何是好,張曉欣見她愣在那里,一臉擔心的摸樣,說道：他這叫活該,行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