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園，內院。

澹臺鏡月推著機關椅上的李子夜進入房間，歲月靜好的一幕，絲毫沒有往日刀兵相向的敵意。

兩人相識這些年，一通經歷過生死，也不止一次想要置對方于死地，不過，最后的結果就是，兩人都還活著，卻都活不久了。

“你這里，真是越來越冷清了。”

房間中，澹臺鏡月看著眼前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的布置，說道。

“沒有人氣，就顯得冷清。”

李子夜神色平和地應道，“天女，今天來，應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談吧？”

“倒也沒什么重要的事。”

澹臺鏡月很是自來熟地走到桌前坐下，倒下一杯清茶，說道，“問一問，你與儒門宴請這么多人，是為了什么？”

“熱鬧熱鬧。”

李子夜微笑道，“最近都城，局勢有些緊張，大家人心惶惶，由儒門出面，將大家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緩解一下氣氛。”

“說人話。”

澹臺鏡月皺眉，說道。

“逼皇室，上絕路。”

李子夜拎起茶壺，給自已斟了一茶杯，應道，“儒門下場，李家對皇室的威脅，將會達到空前的地步，而且，不久前，儒門剛端了皇室一處研究夜鬼的秘密基地，并且，抓到了活口，我想，皇室現在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

“布衣王呢？”

澹臺鏡月問道，“他也是你的一顆棋嗎？”

“是。”

李子夜并未隱瞞，如實回答道，“三皇子被殺，大皇子造反，四皇子上位，都是我一手推動的。”

“果然。”

澹臺鏡月感嘆道，“我現在有些明白，大商皇室為何那么著急逼死布衣王了。”

大商皇室，沒有選擇。

布衣王活著，對大商皇室的威脅更大。

兩害取其輕，大商皇室，只能先將李家的這個左膀右臂剪掉。

“李公子將這些事告訴我，就不怕泄露秘密嗎？”澹臺鏡月看著茶杯中漂浮的茶葉，詢問道。

“從布衣王的身份暴露，這些，就已經不是秘密。”

李子夜平靜道，“只要仔細去推斷，總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倒是天女，你一直留在大商都城，到底為了什么？”

“救南兒和白狄王后。”澹臺鏡月回答道。

“呵。”

李子夜淡淡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說道，“要救她們，我有一百種辦法，我不認為，這需要天女親自走一趟。”

“看破不說破。”

澹臺鏡月輕聲道，“李公子還是不要多問了。”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李子夜面露感慨之色，說道。

“朋友？”

澹臺鏡月神色微怔，旋即啞然失笑，應道，“我們這種人，怎么可能成為朋友，李公子莫要說笑。”

“好吧，說正事。”

李子夜笑了笑，說道，“正好，天女來了，我正巧有一事想和天女商議，此次宴會，我特意讓儒門邀請了白狄王后，天女也一起去吧。”

“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澹臺鏡月問道。

“不。”

李子夜否定道，“我怕你趁機生事，你在現場，我反而更放心。”

“去看看熱鬧，也不是不可以。”

澹臺鏡月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我這個人，一向不安分，這么好的機會，我不讓點什么，實在不甘心。”

“送天女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