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緊腳步,過了去。
推開門,語調喜悅道,“蔡先生,這么晚了您還在?是到對賬的日子了?”
卻見賬房里,坐著一名老者。
老者身材中等、清瘦,留著山羊胡,花白的頭發被幞頭束得整齊利落,身上穿著同色藍袍,此時正皺著眉,滿臉的苦惱。
見賬房先生面容,裴今宴一下子就意識到,可能是賬目出了問題,晚上喝的酒,瞬間散了一半。
急忙問道,“蔡先生,出什么事了嗎?”
蔡賬房一愣,這才發現是國公爺回來了,瞬間臉色生生變了幾個顏色,張著嘴欲又止。
裴今宴更加確定,是賬目出了問題,“有什么事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蔡賬房看著素來嚴苛律己、寬厚待人的國公爺,無力地嘆了口氣,“小人……哎……小人也不知從何說起,這件事,無論是老夫人還是裴二夫人,都不讓小人告訴國公爺,但現在……”
裴今宴的酒,徹底醒了,一雙黑眸沉著銳利,“請蔡先生告訴我!”
蔡賬房最后也心一橫,重重點了下頭,“好,那小人便冒著被趕出府的危險,說了……”
“先生放心,有我在,不會讓您出府。”裴今宴重重承諾。
蔡賬房低著頭,不敢與國公爺對視,心虛道,“是這樣,其實……府里賬目早就已經……虧空完了,之前一直靠……老夫人的嫁妝填補,而最近……老夫人嫁妝都沒了。裴二夫人傍晚時送來五百兩銀子,小人……小人也不知要不要接。”
“……”裴今宴整個人僵在原地,冷然俊容,逐漸蒼白下來。
蔡賬房知道國公爺臉色肯定不好看,也沒敢抬頭去看,吶吶道,“如果咱們府只是一時周轉不靈,接也就接了,但現在只有我們兩人,小人就說實話了:府里……如果不想個辦法,會一直虧下去,裴二夫人也得一直填。
現在倒是有個辦法,就是賣鋪子,但鋪子賣了,之前老國公安置的舊部,不知如何安排,他們都是一家老小,咱們國公府也養不起。京城生活開支也大,估計他們……就得離開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