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看了會背對他們,全身一直在抖的杜杉月。
仔仔細細分析了兩秒。
確定差一點點就能知道的原因。
從余懷周砸響門,杜杉月就沒可能吐口了。
她有點……不高興。
讓他們……滾出去。
趙曉倩猛嘬了口煙,輕輕吐出。
伴隨著寥寥燃起的煙霧,回答余懷周冷硬到極點的話。
不。
煙霧出現即散。
趙曉倩夾著煙的手垂下。
從打算和余懷周好好過下去,便再沒對他沉下的臉,再次沉了。
她重復開口,不。
明確拒絕余懷周讓他們三個出去的要求。
說著朝前一步,沒表情,眼神卻冷的厲害,你能把我怎么樣
趙曉倩以前抽煙,余懷周會掐掉,按在煙灰缸。
按的時候手勢很兇,但掐掉的力道不兇。
當然了,也不溫柔,準確形容是嫌棄和恨鐵不成鋼。
這會不是。
在趙曉倩指尖的煙朝嘴里送后。
猛的大力奪過。
狠狠砸在地面。
一根煙沒什么重量,再用力的砸也發不出重響,嚇不到人。
但就是兇和暴戾。
否則煙不會在地面彈跳數下。
余懷周脖頸的青筋也不會因為惱怒縷縷畢現。
他再次開口要求,讓他們!
余懷周手握成拳,對趙曉倩闊別許久怒吼出聲,滾出去!
趙曉倩還放在臉前夾著煙想朝唇邊送的手指垂下,塞進褲子口袋,平靜拒絕,不。
余懷周因為惱怒泛紅的眼睛在這瞬間紅透了。
惱到全身都在哆嗦。
趙曉倩卻有點出神。
因為她感覺很奇怪。
余懷周惱成這幅樣子像是要動手打她。
尤其是他比她高太多,肩膀很寬。
此時此刻頭頂仿若盤旋了一頭獅子,在對她張開血盆大口。
但趙曉倩卻……不怕。
被父兄毆打的陰影。
讓趙曉倩到如今依舊不能在全是男人,還是力量懸殊的男人堆里久待。
不能看見太過暴戾的場面。
不能和與她力量懸殊差異太大,且怒火噴涌到極點的男人面對面敵對。
她以前是有點怕余懷周的。
他生氣,或者是玩游戲,都有點怕。
現在卻不怕,一點都不,并且還有點……怒。
趙曉倩在想什么,余懷周不知道。
只知道她是鐵了心不愿意妥協。
手掌松松握握,扯住她的手腕硬拽著去門口。
開門前回身看向還在墻角待著的三個人,如果你們敢在我沒回來前碰杜杉月一下。
趙曉倩睫毛顫動了瞬,仰頭看向余懷周怒火依舊,冷硬也依舊的側臉。
看著他殺氣騰騰的開口說:老子發誓,會把你們三個狗東西碎尸萬段!
房間里寂靜無聲。
趙曉倩被余懷周拽出去了。
越過走廊。
推開消防樓梯的門。
砰的一聲甩上后,松手拳頭緊握,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趙曉倩你告訴我,你他媽在干什么!
余懷周聲音已經壓的很低了,但消防樓梯本就寂靜。
回聲無意將他的低吼放大無數。
他的吼聲像是在趙曉倩耳邊回響,趙曉倩睫毛輕顫了瞬,垂眸活動被他攥疼的手腕,你不是知道了嗎
趙曉倩不弄手腕了,后背靠向墻壁,環胸仰頭和他因為憤怒,在昏暗中依舊奪目的眼睛對視,我讓人幫我找的那三個男人是什么人,有什么病,來干什么,你通通都知道。
我在。趙曉倩輕輕笑了下,誘騙她心甘情愿的掉進下水道,成為里面的臭蟲,活著全身蟑螂,死后爬滿蛆蟲。
趙曉倩一直在觀察杜杉月。
因為這是最后一次見面。
她感覺她的戲這么逼真,一定有技巧,總不可能有人天生就會演戲。
她的南珠是罕見有靈氣的演員。
還需要不停學,被導演點撥。
虹姐帶來的那五個人,走不成流量,只能走演藝路線。
趙曉倩想仔仔細細看看,技巧到底是什么。
再加上有話不趁現在騙著套出來,心里像是埋了個疙瘩。
那會她對于余懷周的突然出現沒細想。
這會開始想了。
不過剛開始就發現沒意思的很。
怎么找來的,為什么來,來干什么。
什么時候來的。
不重要。
他對那三個男人的厭惡和憎惡,清晰又明白。
對她想做什么,已經心知肚明了。
趙曉倩不思考余懷周怎么找來這的,告訴他實話:我容不下杜杉月了。
如果不是杜杉月背后搞鬼,輝騰不可能知道愛寶的底細,不可能召集人給我使絆子,讓我跑遍了周邊的高校,沒日沒夜都簽不下一個人,導致我金珠走投無路。
余懷周憤怒尤在,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人送進去了,就還有辦……
趙曉倩打斷,沒有辦法了。
太突然和荒唐,是個人都想不到會出這種錯漏。
像是無所不知的余懷周想不到也預測不到,太正常。
趙曉倩告訴他真相,選秀人選,我趕在時間截止前提報了。隨便找的,事后放松下來猛然發現我太緊張了,她明確說了二十八歲,那個詞叫什么來著……
自我催眠。趙曉倩把責任從公司三人身上全部轉到自己身上,那人長得很嫩,穿著和長相都像是大學生,她說她二十八,因為那段時間二十三歲這個詞匯幾乎刻在我腦子里了,自我催眠下,無意識的把年齡寫成了二十三,身份證號都改了。
趙曉倩說已成的事實,金珠違約了,明天沒有面試,沒有時間給我喘口氣,沒有機會再逆風翻盤,你說的那些辦法通通用不上。南珠給金珠找來的翻身機會,讓我給毀了。它,完了。
余懷周。趙曉倩再次揚起笑,我真的受夠了杜杉月,只要想起她這個人,便惡心的寢食難安,我容不下她了,哪怕是一秒。
趙曉倩想掏根煙。
頓了瞬,手在口袋里摩擦了瞬,沒掏。
淡道:杜杉月會得艾、滋,你如果沒找來,這個病我本打算讓她自愿得,你來了,有點遺憾。只能回歸最開始,被迫。
有點不甘心,還有點不高興,甚至有點生氣,但細想想,沒區別,結局只要不變就好。
趙曉倩看了眼手表,發現已經凌晨一點半了。
她倚著墻壁的上半身直起來,太晚了,你先回家吧。有什么話等我忙完再說。
趙曉倩說完錯身想走。
手腕被從她開始說沒機會,便呆愣住沒開口的余懷周握住。
杜杉月。余懷周深深吸了口氣,看向背對他的趙曉倩,你可以因為憤怒喪失理智,什么都不管不問不看,只想報復她。
余懷周扯著她的手臂回身,正對她背影,但不能對她用這種骯臟的手段。
趙曉倩手掌悄無聲息的握成了拳。
在余懷周沒察覺的視線外,一寸寸的握成拳。
用力到指骨青白。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