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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就行了
名為葉芝的男子靠在椅子上看著書,頭也不抬的說:黃金黎明可不是感化院。
那是什么
陸白硯追問:破壞了天國,導致理想國的隕落,這么多年來在地獄里興風作浪,又是為了什么
當然是為了毀滅這個世界啊。
葉芝將書簽夾好之后,合上了手中的詩集,平靜回答:字面上的那種意思,每一個人,每一個有人的地方,每一個人的成果和作品,全部一絲不留的予以徹底的毀滅。
這個堪稱溫雅的男子述說著這世界上最殘暴的話語,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后,意味深長的告訴他:只不過,在那之前,有一部分人必須先迎來滅亡而已。
一切理想國的殘留,一切試圖重組天國譜系,重現往日的人,必須予以最徹底的毀滅和死亡。
不惜一切代價。
就恰如羅素所懷的決心一樣。
倘若往昔雙方還能夠在互相摻沙子的情況之下在地獄中勉強的維持著那么一丁點的和諧狀況的話,那么如今,便是最為徹底的決裂。
在深層的地獄中,兩個由拉馬努金和陳女士所管轄的分校區已經同統治者開始了慘烈的戰爭。
很快,象牙之塔也將為自己的狂妄所付出代價。
此時此刻,伴隨著葉芝的話語,車廂之后,原本應該承裝著貨物和木材的車廂里,有一雙又一雙的血紅眼瞳緩緩睜開。
沉睡的軍團被喚醒了。
來自黃金黎明的凝固者們感受到了漸漸迫近的殺意。
在此刻,天穹之上,忽然浮現了一個猩紅的正圓,四道放射的血光自正圓之上回旋,而一個小小的圓點,自圓心上浮現。
就像是狙擊槍的瞄準,遙遙的對準了列車的所在。
遠在邊境的恐怖力量在緩緩的積蓄。
冷漠的向下俯瞰。
——喚龍笛。
這才是喚龍笛真正的戰爭形態。作為世界上最龐大的深淵探鏡的同時,也是曾經理想國在隕落前夕所組裝完成的超深度地獄打擊武器的原型機。
不過現在,它卻并不急著降下毀滅的打擊。
只是展示著自己的存在。
向著昔日的叛徒們宣告這一份無以喻的怒意。
瞧啊,他們在看著我們。
葉芝輕笑。
可陸白硯卻不為所動,反而從窗前看向了遠方的群山。
就好像,能夠感受到這一份天命之間的共鳴一樣。
他在那里。
隔著無數舞動的風雪和狂風,凝視著那個遙遠的身影……能夠窺見無窮風暴之后那暴虐的輝光,眼瞳就被那種鋒銳的力量刺痛了,血絲浮現。
那就是羅素的太陽嗎真耀眼啊……
陸白硯輕聲呢喃。
是啊。葉芝說,在可預見的未來,將會光輝萬丈。
不,他不會。
在那一瞬間,國殤之冠自陸白硯的頭頂浮現。
沉寂七十年之后,曾經的大司命漠然的凝視著自己的后輩,自己的替代品。
在彼此互相注視的瞬間,從雙方內心中所浮現的,便只剩下了最直白、最純粹的決心。
他說,我要殺了他。
那一瞬間,群山之上,篝火旁的少年好像聽見了他的話語。
平靜的微笑著。
垂落膝前的手指微微彈動著。
敲下了掀開序幕的音符。
于是,列車之上匍匐的異鬼們紛紛抬起灼紅的眼瞳,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一樣,凝視著前方洶涌的風雪。
一片茫茫的凄白中,忽然有一個飄忽的影子浮現。
沿著看不見盡頭的鐵軌,向著疾馳的列車,迎面而來。
一步步的,向前。
在暴雪中舞動的風衣之下,那一只修長的手掌拖曳著重劍,切裂風霜,令鐵刃與冰霜摩擦,火花飛起。
列車轟鳴。
在無數鐵軌敲打的低沉聲音中,有高亢的汽笛聲迸發。
車頂上,那些侏儒一般手足細長的異鬼們開始蠕動,喉嚨里醞釀著含糊又尖銳的聲音,獵食之前吞咽著口水,等待著有人膽敢攀上這一班死亡列車。
他們彼此爭奪著最前面的位置,已經做好了撲擊的準備。
同疾馳的列車相較,那飄忽的人影速度是如此的緩慢,可當邁步的時候,腳印卻仿佛要擊潰冰雪,烙印在飛雪之下的石和鐵中。
然后,自風聲、嘶鳴和列車的咆哮里,驟然有一縷清亮的聲音響起。
恰似震動的琴弦。
是劍刃切裂了飛雪和風的低鳴,山君無聲的嘶鳴,磨牙吮血,自囚籠之中雙眸猩紅,凝視著前方的獵物。
駕駛席上,化為活尸的駕駛員呆滯的瞪大眼睛,感受到預定的命令和現實之間出現的矛盾和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