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渾身骨骼錯位，明明應該是極致疼痛的她，偏偏毫無表情，只是平靜道：“這個答案，你不會想知道的。”

“說。”

“……”

老嫗緩緩抬起衰老的眼皮，一雙灰敗暮靄的眼瞳里，緩緩有道文浮現，將自己和鳳熒徹底隔絕起來，幽幽道：“既然大帝想知道，那就請您親自去看一看吧……”

親眼看一看。

問天的結局。

……

鳳熒被道文卷入了一場似夢非夢的幻境，她的意志被迫在其中沉淪，一日一日觀摩“末世”。

諸星枯萎，萬法隕落。

寰宇九千世界，都成了死寂之地。

而最深沉無垠的死亡里，一位不著寸縷的少女慢慢舒展開蜷縮的身軀，她睜開濃密的羽睫，那張美麗到荼蘼的面容，宛若吞噬諸星而生的妖物……

蒼生。

道法。

星辰。

統統都在她的腳下化成了永恒之墓……

少女似乎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她轉動琉璃一樣清澈的眸光，緩緩看向鳳熒。

在二人眸光相接的一瞬間，鳳熒醒了并且渾身是汗，臉色更是如墜冰淵，毫無血色。

“那是……”

小無雙？！

鳳熒難以置信看向老嫗，她已經因為力量使用過多而七竅流血了，但她卻并不在意，悠悠扯掉血跡輕聲道，“你看得沒錯，那就是真正的帝姬的未來……”

“不可能！”

鳳熒一口道，就算“問天”中的那張臉和小無雙一模一樣又如何？

那是她的女兒！

她絕對不會因為這種荒誕可笑的理由，就放棄自己的女兒！

老嫗的生命之力正在迅速消耗，嗓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磋磨過。

“大帝……你可知……我作為鳳氏一族的問天人，是不會錯的，大帝……”老嫗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一把抓住鳳熒的手，“姬無雙會毀滅一切的！我們要趁她還沒成長起來，殺了她！！！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設計鳳紫替你下手了，但沒想到她的命竟然這么硬！

大帝……你不該有婦人之仁，你應該殺了姬無雙！殺了她！一切才會好起來！人族才有未來！寰宇才有未來啊！！！”

老嫗的情緒越來越尖銳，最后甚至到了極其刺耳的地步。

“為了改變天命！我們付出了一切！我的徒兒甚至還獻出了生命！你作為人族大帝！你也應該犧牲，為了蒼生，為了未來！鳳熒！！！殺了姬無雙吧！！！

殺了她！

改變天命！！！”

老嫗灰敗的眼瞳深處泛起了漣漪，那種執拗到扭曲的眸光，讓她整個人看著如同鬼魅一樣猙獰。

她不關心鳳紫、鳳真的死活，她想要改變的，只有人族的命運！！！

“殺了她！”

“你應該殺了她！”

“改變天命啊！鳳熒！！！”

鳳熒徹底被激怒，她用帝氣碾碎她渾身的骨骼，然后出手一把扣住她的喉嚨，從胸膛之中擠出一句話。

“除非本帝死！否則你們任何一個人敢動小無雙一根汗毛！不用等她滅世！本帝先把你們都滅了！！！”

熏天赫地的帝威，幾乎讓老嫗當場血脈逆流。

她痛苦地抽搐著，神情卻幾欲癲狂。

“你……鳳熒……你是大帝！你是大帝……你……應該為了人族犧牲一切！！！”

鳳熒正欲將她當場碾碎，有人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行徑。

“住手吧。”

來人低沉的嗓音穿透鳳熒的耳膜，是她無比熟悉的存在。

她猛地回頭，果然對上了一張冷峻雍容的面容。

“老頭子？！”

老帝尊嘴角微微抽搐，不悅道：“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本帝老頭子，你見過這么帥氣的老頭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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