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蹙起秀眉,似乎在對比回憶:“不過,這‘雪魄鎮痛散’的藥力,比起我藥王谷的‘冰心玉露丸’,終究是遜色了幾分,效果持續時間也短。”
她抬起眼,眸光銳利如刀,看向影七:“影七,你確定這粉末是在禁錮囚犯的鎖鏈中發現的?而非他處?”
“確定。”影七肯定地回答,“不過并非是在縫隙之中,倒像是什么人站在那吃這藥時,不慎灑落的。”
喬念緩緩站起身,在室內踱了兩步,燭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需要用到這等止痛藥的……除了尹鬼跟夜梟之外,我想不到第三人。尹鬼被關在水牢,不可能去那,那便是,夜梟?”
喬念皺了皺眉,看向影七,道:“看來,我們的‘客人’,還隱瞞了不少事情。走,隨我去見夜梟。”
影七立刻應聲:“是!”
半個時辰后。
密室之內,空氣凝滯,僅有一盞豆大的油燈在墻角搖曳,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一小片黑暗,卻將更多角落留給憧憧鬼影。
夜梟蜷在冰冷的草鋪上,聽到鐵門開啟的吱呀聲,猛地驚醒,渾濁的眼睛在看清來人是喬念和影七時,瞬間縮緊,身體不易察覺地往陰影里縮了縮。
喬念步履無聲,素白的衣裙在昏暗中仿佛自帶微光。
她停在他面前,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抬起手,掌心托著那塊折疊的素白綢布。
夜梟眉心微微一擰,透出幾分不解來。
卻見,喬念一層層地將綢布揭開,露出里面那撮細膩的白色粉末。
“認得嗎?”她的聲音不高,卻像冰珠落玉盤,在這死寂的密室里清晰得嚇人。
夜梟的目光死死黏在粉末上,喉結上下滾動,嘴唇哆嗦了一下,才勉強發出干澀的聲音:“不,不認得。這是什么?”
“不認得?”喬念唇角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這是‘雪魄鎮痛散’。取雪山寒蓮之蕊,輔以冰蠶絲、地骨皮等七味寒性藥材,以文火慢焙,武火急凝而成。色白如雪,質輕若塵,嗅之無味,入口微辛,旋即化開,藥力直透經脈,專治各種深入骨髓的劇痛。”
她的語速平穩,如同在講授藥典,每一個字卻都像錘子敲在夜梟心上。
“此藥鎮痛效果尚可,但藥性過于霸道陰寒,”喬念的目光銳利如手術刀,剖析著夜梟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久服必損經脈根基。尤其對于經脈曾有陳年舊傷之人,非但不能根除痛楚,反而會引動舊疾,使痛感倍增,如冰針穿刺,烈火灼脈,非到萬不得已,無人會用它。”
她微微俯身,拉近了與夜梟的距離,燭光在她清麗的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陰影,那雙眸子卻亮得驚人,牢牢鎖住他試圖躲閃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