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從出發時就給方伯打去電話,可是一直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眼看已經是第三天了,他人都已經到了方家村,卻依然無法聯系上方伯。村里一片死氣沉沉,此時已是傍晚,家家關門閉戶,外面見不到一個人,很多家甚至連燈都不敢開。只有街道上昏暗的路燈籠罩著全村。長平先是到了方伯家中,方伯無妻無子,孑然一身,拿他當自已的親弟弟一樣,長平每次來方伯都招呼的無微不至。長平坐在樹下的石桌旁看到那三支斷掉的香皺了皺眉頭,然后自已也拿出三柱尋魂香點燃,煙霧逐漸升起、凝聚,向著正西飄去。又等了片刻,香依然著著,這次沒有斷,長平把香插在背包上,跟著煙氣向西尋去,此時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去,走了大約兩個鐘頭,已經進入山谷深處,周圍除了山林草木就只有皎潔的月光灑下一片清明。腳下早就沒有了正經的路。這里基本不會再有村民前來,就連前段時間探員進山尋找稻草人因為沒有尋魂香這種東西指引方位,再加上實在是無路可走所以沒能走這么深。長平掏出羅盤跟著指針尋找方位,突然發現身邊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緩緩泛起一層霧氣,隨著繼續深入,越走霧氣越濃。僅僅過了幾分鐘,白霧已經濃到什么都看不清了。羅盤的指針也失去了方位。長平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隨手抽出一張黃符,他的腰帶是自已按照需求自已讓的,有很多功能,在側面,包裹著一片很小的刀片一樣的東西,長平在把食指在刀片處輕輕一按,用指尖血飛快的在黃符上畫出符文,朗聲念道: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敕此符,普掃不祥,破!隨著“破”字出口,手中靈符往前筆直飛出,御風自燃,射出萬道紅光,濃郁的霧氣遇光即散。片刻間散符光所照到的范圍內霧氣散的干干凈凈。長平看看四周,草叢里四周不時的閃出一點亮光。長平打量著四周,估摸這里是距離方家村十來公里的一座荒山,已經看不到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說明多年來很少有人會深入到這里,估計只有方伯采藥時才有可能來這里。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山谷看來也藏著什么精怪,看到有人前來,動了歪心思。誰知道碰到硬茬了。長平掛念方伯的安危,但他知道能用這種法術困人的不會是什么厲害的精怪,此刻知難而退,長平也就無心和他計較。把指尖血在羅盤周圍涂抹了一圈,原本已經停下來的指針再次飛快轉動,經過半分鐘左右旋轉,幅度越來越小,最終再次指向正西。長平拔腿向西奔去,在羅盤指引下很快來到一處天然的山洞,長平沒有貿然進洞而是在洞口仔細打量,能看出來這個洞的洞口原本是雜草藤蔓橫生,把洞口全蓋住了,如果沒有羅盤的指引,幾乎不可能發現這里有個洞。現在有人撥開了藤蔓讓洞口露了出來。而羅盤的指針死死的指向洞內,針尖微微顫動。長平突然看到洞口側面的一棵小樹的樹干上赫然插著兩根銀針,這是醫生針灸用的銀針,而方圓幾十里方伯是唯一的大夫,只有他會針灸。長平知道這銀針也是師兄方伯的貼身暗器,當初在山上練功時,沒少拿長平當陪練。但這東西是用來打人穴位,威力不小,但對付鬼怪邪靈這種無形之物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再看看手機,沒有信號,無疑是方伯因為無法和外界聯系,便刻意留下這東西給后來的人讓為路標,告訴后面的人,他進洞了。長平從樹干上拔下銀針收了起來,又從背包里拿出一盞蓮花狀的小燈座,里面有三根燈芯,口中默念一邊咒語,三個燈芯通時亮了起來,這是太乙宮的專屬法器之一—三才蓮花燈,三盞燈芯分別對應:天、地、人,其作用:上照天庭參神明,下照地府顯陰魂,中照人間,山精水怪無遁形。所以這東西既能用來照明,也能用來檢測周邊的環境,以及隱藏的鬼怪邪靈。也不知道是什么科學原理,反正非常好用。長平一手提著三才蓮花燈,反手從背包里拔出一把棗木劍,走進了山洞。因為他看到三才蓮花燈的其中的那盞地燈發散著很強的綠光,這說明這里鬼氣充盈,而能用來讓劍的棗木,都是時間久遠且一定是被雷劈過的,是最適合對付鬼的武器。山洞不算太深,轉過幾個彎,內部空間很大,足有幾十個平方。中間位置赫然放著一口棺材,一口血紅的棺材。棺材旁邊橫著一個穿著黑衣的稻草人。草人身上還飄浮著淡淡的鬼氣。說明不久之前有魂魄曾附在這具草人身上。在三才蓮花燈的映照下棺材四周黑氣彌漫,棺材的蓋板上赫然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插著七根銀針,銀針散發出來的幽光與棺材的黑氣膠著在一起。七星鎖煞—方伯的拿手好戲。長平把蓮花燈放在較高的洞壁之上,仔細打量著這具棺材,通l鮮紅,紅的十分鮮艷,就像是剛剛刷過紅漆一樣。棺材一般都是黑的,不會有人用紅色,除非生怕亡魂變不了厲鬼。而且這具棺材從底部陷入泥土的深度來看放在這里不知多久了,怎么還會紅的這么新鮮,好像要滴出血來。棺材的頭部正對著山洞的內部,視線看不過去,待長平繞著棺材走到側面,才看到一個身穿藍袍的身影盤膝而坐,但頭已經耷拉下來,一動不動。正是方伯。長平條件反射般的沖到方伯身邊,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外傷,一手搭住方伯手腕脈門,感覺到尚有一絲微弱的脈搏。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瓶塞放在方伯鼻子下面,一分鐘左右方伯悠悠睜開眼睛看了長平一眼,臉上浮起欣慰的笑容,口中輕聲說道:小兔崽子,你怎么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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