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位尋常的鄰家老漢,瞬間變回了那個,曾經在戰場上叱咤風云、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軍醫。
李德全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用那雙洞悉世間一切的眼睛,平靜又帶著無形壓力地審視著上官無極。
而對方呢?
上官無極在李德全投來目光的剎那,心中也是猛地一縮!
李德全!?
他什么時候回的四合院?
自己安排在附近的人竟然沒有提前預警?
他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剛才還輕松撥動扳指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極力維持著鎮定,可略微加快的呼吸,,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震驚和緊張!
他用余光快速的掃了一下身旁的隨從,眼神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質詢與慍怒。
隨從接觸到他的目光,并未表現出對主人的恐懼,反而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帶著一絲警惕。
這個李德全,行事一向極其謹慎,近期的行蹤更是飄忽。
加之不知道為何,他們安排在南鑼鼓巷附近的幾個隱秘觀察點,這些天都被宋家以各種理由清理掉了,導致對李德全的動向掌握出現了致命的滯后。
“原來是上官同志!”李德全終于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厚重力量,仿佛每個字都重若千鈞,他直視著上官無極,點頭道:“久仰了!”
他話雖然說的平淡,可這久仰二字從那雙眼睛透出來的氣勢蹦出來,聽在上官無極耳中卻充滿著難以喻的深意。
好像是在說: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們上官家,更知道你們背后的那些故事!
上官無極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微微頷首,姿態放低了不少。
“不敢當,李老,原來一直想來拜會您,一直未能得空。今天冒昧前來拜訪,主要是為了祝賀向南小友喜得千金,不想如此有幸能夠得見李老,這……真是意外之喜!”
他這番話客氣至極,與剛才跟李向南交談時隱隱帶著的優越感姿態,截然不同。
“有心了!”李德全淡淡的回應,目光依舊停留在上官無極那張笑著的臉上,似乎要把他看穿,“上官同志是貴客,來李家那是我們的榮幸。只是我這山野村夫閑散慣了,不喜應酬,怕有招待不周之處!”
“李老您嚴重了,是晚輩打擾了!”上官無極的額頭竟在這一刻滲出了些許的汗水,更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四周,讓他呼吸都有些不暢。
面對李向南,他覺得對方年輕,尚能游刃有余從從容容,可面對這位慕煥英的丈夫,這位曾經真正從尸山血海中闖出來的老革命,他那些心機和城府,就顯得有些蒼白和可笑了!
對方是真殺過人的。
而且比他可多得多啊!
這一刻,上官無極心思電轉,馬上又看了一眼隨從,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微微眨了眨眼睛。
雖然面對李德全有壓力,可是好不容易見到對方,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可是慕煥英的丈夫!
他再怎么說一定比李向南曉得的內情更多啊!
真是天助我也啊!
現在遇到正主了,那慕煥英的消息豈不是唾手可得。
上官無極心中一邊忐忑惶恐,一邊又狂喜無比,想著如何問出賬冊的下落。
今兒真是來對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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