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嗣源微微沉了眉,眼底閃過一絲陰暗,“挑選一批機靈的弟子,偽裝成重病的村民,到時候,喬念他們要醫治整個村的村民必定分身乏術,等喬念身邊沒人之時,我們再下手!”
聽到這話,天鷹堡堡主不由得皺了皺眉,“可喬念醫術高明,是不是真的得了病,她怕是看一眼就能知道……”
話音未落,陳嗣源接了話,“所以,偽裝的人,也得服下我特意研制的藥。”
陳嗣源說著沒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藥瓶來,沉聲道,“這是先前沈越給我的,服下后便能得瘟疫。你們先派人將這些丟到村子的井水里,然后剩下的,各自服下。”
“什么?服藥?!”七煞盟盟主第一個失聲叫了出來,眼中滿是驚疑和抗拒,“陳嗣源,你莫不是想借此機會,將我們兩派弟子一并毒害,好讓你青嵐宗獨吞好處?”
天鷹堡堡主雖未立刻開口,但那緊鎖的眉頭和審視的目光,也清晰地表達了他的懷疑與不贊同。
底下弟子們更是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臉上寫滿了對未知藥物的恐懼。
陳嗣源面對眾人的質疑,臉色陰沉,但似乎早有預料。
他冷哼一聲,不慌不忙地拔開塞子,倒出幾顆色澤烏黑、散發著怪異苦澀氣味的藥丸。
“諸位未免太小看我陳嗣源了!”他聲音提高,帶著一絲被誤解的憤懣,“此時此刻,我等三方俱在一條船上,一損俱損!我若有異心,天誅地滅!”
見眾人仍是將信將疑,陳嗣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竟抬手將其中一顆藥丸送入了自己口中,喉頭一動,咽了下去!此舉一出,滿堂皆驚!
陳嗣源強忍著藥物帶來的初期不適,面色微微發白,卻強撐著冷笑道:“如何?若真是毒藥,我豈會自尋死路?若非裝得足夠真,以喬念和她身邊那些人的精明,如何能騙得過?我們要的,就是讓他們確信這是真正的瘟疫,放松警惕!”
他喘了口氣,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兩位掌門,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更何況,喬念心善,一旦確認是瘟疫,必會全力救治。屆時,她熬制的解藥湯劑,我們的人混在村民中喝下,自然可解此藥之效。若是連這點風險都不愿承擔,只想坐享其成,那不如趁早退出,也免得在此互相猜忌,徒增笑柄!”
這番話,既有自證,又有激將。
天鷹堡堡主和七煞盟盟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掙扎。
陳嗣源連自己都服藥了,他們若再退縮,不僅聯盟即刻破裂,傳出去更是顏面掃地。最終,兩人咬了咬牙,各自點了三四名心腹弟子,硬著頭皮接過了那烏黑的藥丸。
服下藥的弟子們面色慘然,卻也不敢違抗命令。
三日后,萬霞山腳下,一個名為“殘霞村”的小村落,死寂得如同鬼域。
空氣中彌漫著污穢與草藥混合的怪味,村口歪斜的牌坊下不見人影,只有幾只烏鴉在枯樹上發出凄厲的啼叫。
喬念一行人的馬車緩緩駛入村莊,看到的便是這般凄慘景象。
破敗的茅屋中,不時傳來痛苦的呻吟。
許多村民面色潮紅,癱倒在床榻或草席上,上吐下瀉,氣息奄奄,癥狀與傳聞中的瘟疫一般無二。
喬念見此情景,心中大慟,她迅速跳下馬車,對楚知熠和影七吩咐道:“大哥,你帶人去村中水源和各處查看,找出疫病源頭和擴散情況!影七,你身手快,幫忙將癥狀輕重不同的村民分開安置,避免交叉感染!我去檢查病人,確定癥候,準備藥材!”
楚知熠眉頭微蹙,“可是……”
“不會有事的!”喬念的視線,掃過幾個眼神帶著一絲精明的病患,這才道,“他們都已經病重至此,不能把我怎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