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剛自然明白修大偉的意思,他不過是想利用施勇強和欒志海的事情,跟自己做一個交易。施勇強暫停一切職務,回頭一定會另有任用的。這看起來,是修大偉認慫了。膽兒如果真做了這一筆交易,那他姚剛從今以后,就變成了跟修大偉一樣,成了藐視組織原則,賣官鬻爵,與貪官污吏同流合污的小人。修書記,針對施勇強的調查,還沒完全結束。姚剛抓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語氣平緩地說道,我懷疑他跟黑社會有勾結。這句話一出口,修大偉頓時一怔。施勇強之前找過自己,說希望自己能出面,幫他解決麻五的麻煩。如果這個混蛋,真跟黑社會勾連,那么這件事兒的性質就變了。怔怔地看著姚剛三五秒鐘,修大偉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嘴角露出一抹憤然之色,這個施勇強,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我現在就讓宋子義,針對施勇強徹查,一經查實,絕不姑息。姚剛心中暗想,我要的就是你這個態度,既然你已經表了態,那說明你還沒有徹底昏頭。重重地嘬了一口煙,姚剛平靜地點了點頭,有毛病的干部,咱們可絕對不敢用,讓帶著毛病的干部上位,這是對組織信任的辜負,修書記,我還有一件事兒,是關于老城區改造的。說。此時的修大偉,內心已經方寸大亂。施勇強如今是保不住了,那么只能想辦法,讓他把嘴巴閉上。可是,宋子義這個人跟姚剛穿一條褲子,該怎么才能讓拘留所里的施勇強了解,自己的意思呢關于老城區的改造,我有一個想法,羅立山書記在江淮市工作多年,眼下又趕上換屆,我覺得咱們還是得以大局為重,讓老羅掛帥,暫時把局面穩定住。至于換屆之后,江淮市這個擔子誰來挑,還得從長計議。聞聽此,修大偉有些犯迷糊了,他驚訝地想,羅立山提拔宣傳部長后,欒志海當江淮市的市委書記,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姚剛這是下得什么棋,怎么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呀自從修大偉調任江淮省之后,姚剛一直都像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但是現在,修大偉才覺得,這個家伙不簡單。越是讓人輕易摸不出路數,就越值得讓人警惕。你說的有道理。修大偉點了點頭,那就暫時擱置,回頭開會再討論吧。姚剛微微一笑,心中暗忖,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套在欒志海身上的套,終將解開,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那就得看他施勇強配不配合了。這一步以退為進的棋,修大偉暫時還沒有回過味兒來,必須讓宋子義那邊,抓緊時間了。想到這里,他站起身來,跟修大偉起身告別。離開了辦公室之后,姚剛立刻給宋子義打了個電話,直不諱地說道,想辦法讓施勇強,交代出誣陷欒志海的事情,迅速幫他解套。我明白的。宋子義答應了一聲,然后掛斷了電話。姚剛回到了辦公室,站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潮澎湃。修大偉剛剛被自己的一番話,顯然是給困惑住了,想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那只能從時間上來爭分奪秒了。早點搞定施勇強,是這一局的關鍵。而與此同時,另一方的喬紅波則直接開車去了云澤,等他到了云澤之后,敲了敲陳志霞家的房門之后,發現房間里,并沒有任何的回應。喬紅波臉上,閃過一抹疑惑,這母女二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難道說,因為擔憂老城區那些痞子們的報復,已經躲了起來正在這個時候,鄰居的房門被打開了。您好,我想請問一下,您知道這一家的主人去了哪里嗎喬紅波問道。鄰居是個大概五十多歲的大媽,她的手里拎著垃圾袋,上上下下打量了喬紅波一番之后,才問道,你是什么人呀我跟封艷艷是好朋友。喬紅波說道,昨天說好讓我來接她的。既然是好朋友,那你能沒有她的電話大媽用懷疑的口吻問道。她手機關機了。喬紅波苦笑道,我現在想知道,她媽媽的電話,您能告訴我一下嗎大媽看著文質彬彬,儀表堂堂的喬紅波,并不像壞人,于是又十分八卦地問道,你跟艷艷是什么關系,男女朋友嗎對。喬紅波說道。簡單一個字,讓大媽徹底放下了戒備之心,她轉身進了屋,拿了自己的出來的時候,她忽然說道,老陳這一家,人品都挺好,尤其是艷艷的姥爺。對我也覺得是,老人家特別和藹慈祥。喬紅波笑呵呵地說道。聞聽此,大媽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你跟老陳見過面見過的,上周我來家里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吃飯呢。喬紅波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容便僵硬了,因為她看到,大媽的臉,忽然陰沉下來。你是說,你跟老陳上周還在一起吃飯她歪著頭,乜著眼,一副懷疑的口吻問道。壞了!封艷艷的姥爺,一定是死了!自己信口開河,這下惹了麻煩。喬紅波的眼珠轉了轉,我是說,跟艷艷的姥姥一起吃的飯。封艷艷之前說過,她媽媽之所以來到云澤,就是為了照顧生病的姥姥。她總不可能也死了吧老陳已經死了十一年,你敢說跟他上周還吃過飯大媽冷哼一聲,老陳媳婦三個月前,就已經住進了icu,醫生說她只差一口氣兒了。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喬紅波見自己的謊被戳穿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阿姨,我真不是有意欺騙您,主要是封艷艷的家里,出了點事兒,我必須找到她和她媽媽……。沒等喬紅波解釋完,只見大媽氣沉丹田,爆吼一聲,大黃,大黃!隨后,房間里躥出來一條大黃狗,那條狗足足半人多高,宛如小牛犢子一般。大媽,您這是干嘛喬紅波說著,便一步步向門口退去。大黃,咬他!大媽命令道。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