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王姨拉過被子，蓋住她下半身，“別怕，江夏。王姨兩個孩子了，早期見血很正常，只要不多，只要沒有繼續流，沒關系的。”

“你躺下，先躺下，王姨給你找換的衣裳，再去拿點藥，前一陣陸文菲也出血，她東西亂，我偷拿幾顆，發現不了。”

語無倫次的，嘴唇都在抖。

江夏咬著牙根，身軀轟然坍塌在被子里，說不話的話窩在肺腔，泡軟她一顆心，又在心上燙出成千上百個洞，一個個洞血肉飛濺。

二十年。

王姨在陸家二十年，管著廚房，拿著陸母千萬補品庫的鑰匙，卻從未動過陸家一分一厘，她身清自正，永遠活的踏實安心。

繼隱瞞之后，現在卻拖累到去偷東西。

這時代海晏升平，安居樂業。可沾上她的人，一個拿家族冒風險，另一個，老實人逼得犯法，做賊。

她是個罪人。

罪人。

……………………

陸文菲懷孕后，作息晚九早七，這會兒八點多，她掛掉沈黎川的越洋電話，正準備睡覺。

王姨突然出現在她門口，著實讓她驚訝。

“大小姐，夫人今日煲的參茸，對安胎特別好，您也喝一碗？”

陸文菲沒接，目光很是狐疑，“王姨不是很喜歡江夏，今日給我獻殷勤？”

王姨嘴角勾的非常僵硬，“大小姐，往日是我沒想明白，陸家待我寬厚，我不能生外心。”

“外心？”陸文菲起了興致，“你這外心指的是什么？”

“陸家只有一個大小姐。”王姨進門，“大公子今天表了態，我和傭人們在下面都清楚了。”

陸文菲悶笑，指了旁邊桌子，“放那兒吧，王姨你在陸家很多年了，馬上就要退休，心里是該有點數。野雞養的再久，不是鳳凰，鳳凰以前再落魄，也比野雞高貴，這是血統，哥哥分的最清楚。”

王姨背對她頓了幾秒，才轉過身，“我記得了。”